瞧他的眼神,就晓得他在想什么白日不能想的事情:“你是怎么说的,之情不是说大婚假胡闹那几日,假过完你就放我休息。”
“我伺候着你不舒服?”阮晋崤沙哑的嗓音微微上挑,神情多了丝自责。
阮沁阳:“……”她输了。
/
地牢环境太差,阮晋崤唤人把章静妙带到了单独的审讯间。
阮沁阳有想见章静妙这个想法,但是真见到人,其实没什么话想说。
章静妙的头发似乎之前是梳了简单的结髻,因为她一直挣扎,乱糟糟的像是鸟窝。而脸上因为一直哭闹,娇嫩的脸干裂裂口,伤痕被章静妙扣的血rou模糊。
看着这样的章静妙,阮沁阳很难想象她以前自信满满的模样。
“你们怎么来了?”
章静妙并未看阮晋崤,而是直直盯着梳了妇人髻的阮沁阳。
“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孤魂野鬼,我听说阮沁阳三岁的时候落过水,你是不是就是那时候附了她的身!你这个怪物,为什么要抢我的位置——”
章静妙尖利的嘶吼,她的手没碰到阮沁阳,就被侍卫拦住,掠倒在了地上。
身体碰触到冰冷的地面,章静妙猛地用头砸地:“我要回去,我要重来,我不该是输家……我章静妙不该输……”
阮沁阳站起看向她:“为什么说我抢你的位置?你要是得到了,我才算是抢,你从未得到过,你明明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又为什么把我当做罪人。”
章静妙突然安静下来,捂着血流如注的额头:“好疼,好疼,我不想死……爹,娘,静妙好疼,静妙不要当四皇妃,不要当皇后了……”
章静妙喃喃自语,捂着伤口缩成一团,已经听不进任何话。
阮沁阳最后看了她一眼,牵着阮晋崤离开了地牢。
她大概明白章静妙的状态,大概她上一世嫁给四皇子跌入低谷,心里就有了些毛病,后面发现重生,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心里的毛病又加重。
本来心里状态就脆弱,然后一直想弄死她没弄死,想到这一世会跟上一世一样,整个人就崩溃疯了。
走出地牢,阮沁阳还一直想章静妙的事:“若是没有我,你会选章静妙吗?”
阮晋崤停下步子:“若是没你,这世上也不会有我。”
“嗯?”
阮沁阳抬眸,髻上步摇叮咚,“怎么就没你了。”
“有了阮沁阳,所以有阮晋崤,这本就是因果关系,没了阮沁阳,这世上的阮晋崤又怎么会是阮晋崤,既然不是我,我又怎么知道他会选择谁,会不会选择章静妙。”
阮沁阳眯眼,总觉得阮晋崤是不是已经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手上的点翠鎏金护甲套扣了扣阮晋崤的掌心:“你倒是会回避问题,你这般说那我也不用问你下一个问题了。章静妙说我是孤魂野鬼,你应该不在乎,因为我就算是孤魂野鬼,也是我造就了现在的‘阮晋崤’,你我是因果,彼此相连,什么样的我决定了什么样的你……”
说着,阮沁阳自己都有些气短,她哪有那么厉害,直接就决定了阮晋崤整个人了。
阮晋崤却毫不在意地接了下去:“有你才有我,所以我永远属于你。”
说完,不顾旁边的宫人,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说到彼此相连,这夜快黑了。”
阮沁阳:“……”她要是听不懂他的暗示就怪了,这男人开了荤之后,是不是满脑子想的都会是那件事情。
/
章太傅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章静妙的身上,试图逃过一劫。
明帝虽然气他早知道阮晋崤是皇子,却装模作样,还让女儿装疯卖傻让他对阮晋崤和阮沁阳猜忌,但怜他是老臣,为大明算是尽了不少力。
饶了他一命,判了流放。
只是章太傅有了年纪,平日又养尊处优,这流放只不过是暂且保命,估计不要几年也会葬身异地。
章静妙自然是被判了问斩,有才子愤然,知晓章静妙是因为派人刺杀阮沁阳被问罪,竟然还建议阮晋崤娶章静妙为侧妃。
阮晋崤砍了个脑子不清醒才子的脑袋,其他才子脑子全都清醒了,没人再敢“妖言惑众”。
章家人树倒猢狲散,楚媏本来厌恶章静妙,见到章家的模样,都哑然地不会知道说什么。
京城短短一阵子,少了权势遮天的田家,如今又少了清流世家章家,估计所有人都会安静一阵子。
赵曜和黎贵妃乖觉的很,一个参加完阮晋崤的大婚,就去了封地,远远的离了京城的是非;另外一个专心养育两个皇子,日日去跟西太后请安,时不时给明帝做点心把人伺候的妥妥帖帖,跟娘家的来往也都少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阮沁阳看就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之前阮晋崤说不止一伙人行刺她,明帝就歪了过去,直言既然全都指认章家,就不要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想来就算证据摆在明帝面前,明帝可能都不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