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不是今天实在太晚了,我非把你送回家不可。”那位叫做木吉铁平的男生一步步走到僵硬着的小飞跟前,“呐,把你家地址写在上面吧,明天我要来检查的。”嘿,木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小飞抬头飞快的扫过他的表情,心下计较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住址写在了上面。反正这个家没有人可以不经过自己允许闯进来,再加上,今天晚上以后这个男生就会选择忘记自己这个人也说不定,所以,住址之类的资料自己完全没有顾忌。
“无所谓的,我除了回家,还能去哪里呢?”连天堂都不收留自己,早在自己死亡的那一刻,身与心就已经献给了神灵啊。
木吉铁平慢慢沉默下来,双眼淡淡地看着小飞,后者被他看得不自在的撇过头去,还从没被人这么严肃的盯着看呢,尤其还是个陌生的家伙,自己是哪里长得很奇怪吗?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罩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揉了揉,小飞发现似乎比较高的人都喜欢揉别人的脑袋,这下子自己不是更长不高了吗?“你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悲观,平常有没有跟父母出去玩,有没有小女朋友?”小飞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女朋友,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唉,你啊,人生还没享受够呢,可千万别说这么悲观的话啊。”木吉大哥哥模式再度开启,小飞想着接下去要听的唠叨,禁不住拉住那只头顶上的手,“我不说了不说了,都这么晚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木吉大哥再见。”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走了,他有预感,再待下去恐怕一整晚都要在唠唠叨叨中度过了。
“咦,这样就跑了啊。”木吉看着手里的字条,这个位置离自己很远呢,不过明天也不忙不是吗?总觉得如果不跟着这孩子的话,他迟早会做傻事。
微风缓缓吹过落叶,带来了一股萧瑟之感,离开的两人越行越远,不曾回头。泪水划过眼角,舌尖品味苦涩,小飞荡起一抹笑容,呐,自己不可能有朋友的,因为自己是被封锁的存在,画地为牢,自讨苦吃,就连天上的明月,也只是为了监视自己而存在,自己的一生,就只是个可笑的陪衬罢了。
寂静的路上只有自己“踢踢踏踏”的声音,看着手机里显示未读的几条绿间真太郎发来的短信,小飞讽刺的笑了一声,转手就把电池抠下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呐,又想说些什么呢,不会是让自己缴械投降吧,没关系,自己就在家里,等着警察来抓他。他再也不想融入这个社会了,打交道好费力,好无聊啊。
终于到了家门口,他故作轻松的开门进了院子,风卷着落叶边一层一层的刮过来,吹乱了树上的樱花,小飞一看,呵,竟然开花了,自己家的树就是跟别人家的不一样呢,难道说是因为用血浇灌的原理吗?不可能吧。
他慢慢走到树下,用双手捧了一片花瓣,闻着那上面沁人的血腥的味道,痴痴地笑了起来,哲也,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待到家里的樱花树开花的时候,我就跟你告白,然后说此生此世只对你一个人好。
然后呢,现在,梦该醒了。
掌中的樱花猛然间变成了破败的落叶,上面粘满着脏兮兮的尘土,小飞毫不在乎的拍拍手离开,看着那即将枯死的老树,笑容在刹那间流失,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去爱和被爱的机会了,上苍,这一定是你的诅咒,因为自己太贪婪。
其实,小飞的家并不大,小院子中也就只有一口枯井和一棵黑乎乎的歪脖子树。剩下的,便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样式,剥落了的墙皮此起彼伏,任谁呆在这里,都会感到呼吸困难,绝望感油然而生。
但是,袁小飞没有,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好歹也是十几岁的人了,在这里住了十几年,难道还忍受不了这种程度,真是太好笑了。他把身上染血的刀子静静扔到地上,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就这么把脑袋埋了进去,然后在快窒息而死的时候“唰”的一下把头仰起。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只有经历过快要死亡的痛苦,人才不会那么轻易的说出自杀的话来。小飞一拳把水桶打翻在地,任清澈的流水滚翻在地,打shi了红色的水果刀,艳丽的颜色氤氲开来,在水面上荡起波纹。
小飞走到客厅,将身后的大门关上之后,这里便是彻底的黑暗。啊,这个月还没有交电费呢,算了,用不着呢,反正也基本不会在这里住了……想到这里小飞忽然停了下来,跟哲也闹僵之后,自己还能去哪里呢?自己已经没有除这里之外可以去的地方了啊。
阿拉拉,果然还是快把电费交齐吧,拖欠着的话被永黑可就惨了。
小飞从隔壁拿出一根蜡烛,静悄悄的点上,烛光照亮了小飞Yin晴不定的脸,也照亮了周围尸体们残破不堪的模样,他在桌子前坐下,细心的写着今天的日记,其实,日记什么的已经很久没写了,忙碌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写日记真心很麻烦,将隐私留给世人这绝逼不是自己能干的出来的啊。
可是,也许时间不够了。小飞转眼看了看窗外,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现在应该已经是深夜了吧,记完的话就直接睡好了,反正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