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带着帽檐很深的渔夫帽,口罩拉在下巴,因为刚才的撞击,帽子摇摇欲坠,露出一张干净Jing致的脸。双眼皮很薄,眼尾下垂,山根凸起一路衔接流畅至鼻尖,嘴唇微张,现出点点牙齿。
他好像喝的有些多,可惜脸色在这种Cao蛋的光线下也看不清楚,唯有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现出些许迟钝。他慢吞吞地将手从撑着的桌面上收回,像是才发现周可胸前那一大片污渍,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那样子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怎样的苛责。
周可兴致收了大半,她对不懂事的小nai狗不感兴趣。
小nai狗见她不吭声,连忙脱下卫衣,凑近将她围起来,再度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他果然是喝多了,连脱衣服都急匆匆,顺带着把短袖和背心也一起拔了出来。
周可眼睛尖,惊鸿一瞥间也看见他腹部流畅漂亮的线条。
他似乎是在凭着本能做事,短袖裹在卫衣里一起脱掉以后,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打底的黑色薄背心,更衬的整个人宽肩窄腰。这会儿围过来,手臂用力,绷出结实的肌rou,单薄衣料底下胸前轮廓隐约可见,Jing壮又不显油腻,身材好的令人发指。
周可面容不变,心里却已然感概:嚯,失算了。这身材,不nai啊。
她手指捻住夹在卫衣里的短袖,提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件不用。
他慌里慌张的低头,又赶紧夺过,不,不好意思。
周可没有不好意思,从善如流地套上卫衣,将电脑装进包里。
他穿上了短袖,又开始到处找掉落的帽子,又蠢又憨。
周可实在看不下去,脚尖往另一边点了点,那儿呢。
啊?哦。
这反应。
她心里长叹一口气,拎上包绕过弯腰捡帽子的男人,出了门。
初秋的夜,风也有了凉意,尤其云城这样偏北的地方,再过个把个月可能就要下雪了,所以温度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酒吧人多,空调又给的足,穿的再少也不觉得冷,现在被迎面来的冷一包围,倒叫人忍不住打了个颤。
周可习惯性地要从胸前口袋里掏烟,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外头套了件陌生人的衣服。
她纠结了两秒要不要把衣服还回去,转念一想,自己身上那小两千块钱的衬衫洗不洗得出来都两说,始作俑者赔件chao牌卫衣又怎么了?
这样一想,她又心安理得起来。
虽然卫衣弟弟脸蛋不错身材也很对自己胃口,但是看起来智商不怎么高。综合考量,还是老老实实不下手比较好。
可惜,周可打算放过纯情少年,少年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好,请你等一等。
她刚费劲巴拉地掏出烟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摸火机,就听见身后人一字一句温吞吞地讲话。
男人只穿件短袖,下身直筒运动裤衬的腿又长又直,站在周可身边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北方男人高。大数据诚不欺我。
她把烟夹在手指间,怎么了弟弟?
我不是弟弟。男人十分不满意这个称谓,嘟囔着辩解了一句。
行。周可还没幼稚到要跟个小屁孩儿计较,从善如流地应下,那,怎么了哥哥?
你的衣服,对不起。他说话有点没逻辑,但好在中文博大Jing深,也不影响理解,我赔给你。
周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除了认出那双鞋是AJ以外一无所获,不用了,一件衬衫而已。
要赔的。他点点头,十分坚持,掏出手机,多少钱我扫你。
然而,他手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酒杯子里捞出来的,还往下滴着水,按开机键许久也不见反应。
周可摆摆手,真不用。
她将烟重新叼在嘴里,顿了顿用最装逼的语气补了句,姐不差钱。
少年总是执拗,这位也不例外,他看周可在身上摸了好久也没有摸着火,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
周可没忍住笑了声,什么年代了,你还带这个?
好用的。他一脸认真地解释,打火机摔地上容易爆炸。
说着,他从盒子里抽出来一根擦燃,小心护着火花往前。
周可凑过来,手搭上他的手背,深吸一口后吐出个漂亮的烟圈,好整以暇问,你这个摔了不炸?
少年又用黝黑的眸子认真盯着她看,不炸。
还是憨厚,脑子不大好使的模样,但不知怎么,周可愣是品出了几分赤诚。
她一手搭在腰上,另一只手夹着烟,眼眸微垂,你真要赔我衬衫?
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全然不管她看不看得见,真的要赔。
多少钱都赔?
对。
周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这么有决心呢?
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大懂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