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黎的父亲是暴发户,是看准时兴投机取巧,大赚了一笔,从此才将家业慢慢发展起来。
他父母有了钱便想结交权贵,但那些名门世家并不多看得起他们,连同家里的孩子也瞧不上举止有些粗莽的高黎。
虽然父母并没有多在意,但年幼的高黎总是能敏感地察觉到那些不友善的态度,于是他讨厌和父母出门,去跟那些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交好。
从此以后,高黎便在外面被冠上了不爱说话、不会交流的名号,同时得益于此,他也不用再费劲心思的去应付陌生人,就算一个人孤单一点,也总比勉强自己做讨厌的事要好的多。
高黎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去学校念书为止。
因为种种原因,高黎没有去成当地的贵族小学,而是念了一所离家不远的普通小学。
在学校这种不得不进行社交的地方,高黎还是处到了几个朋友,初结朋友的他很是兴奋,便邀请他们周末去自己家里玩耍。
时隔多年,高黎还是忘不了那几个小孩初进家门时张大嘴巴,瞪大双眼的吃惊模样,他们连连叹叫着,伸着脖子四处张望,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崇拜而又羡慕,高黎那时的脸红彤彤的,像只扬着冠子打鸣的公鸡一样,骄傲地带他们在自己家里到处参观。
仅仅隔了两天,高黎家里是城堡的说法已经传遍了满年级,他如众星捧月那般,成为了学校明星般的存在,连老师都对他格外关照三分。
从此,钱便成为高黎社交的工具,他为了贴合自己这金光闪闪的王子身份,总会给班里的同学带些奢侈的小礼物,对朋友更不必说,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和他搭上关系。
对于小孩子来说,这种头衔为他增彩添光,利远大于弊,但随着年龄的增加,财气过于外露却成为了另一种负担。
进入初高中的高黎,总会遇上高年级学生的围堵勒索,因为高黎不擅长运动,也不喜欢动粗,加上对方人多,所以他每次都处于劣势。
就算向学校反应或是报警,都毫无用处,因为常来勒索他的都是家里有些背景的混子,连他的父母也劝他,破财消灾,以后碰见他们尽量躲着走。
高黎百般无奈之下,开始结攀家中有权势的朋友,虽然肯帮他的大多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但高黎只要掏钱,那些人也乐享其成。
高黎逐渐享受到了被帮衬的快乐,他也深刻地明白,钱不过是工具,权势才是独尊。
到了大学,高黎甚至开始打听拉拢家中涉黑的学生,即使定时收取所谓的巨额“保护费”,他也任之听之,高黎觉得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只有依附势头更强的人才会有用处。虽然他还没遇上什么麻烦事,但高黎总想要未雨绸缪,以便在收到威胁时能被保护,有个可靠的后盾。
但等到麻烦事终于来临,高黎为了解决夏沐前去拜托他们时,对方却说:
“开什么玩笑,那个夏沐是市长的儿子,我们怎么可能帮你。”
至此,高黎原以为的独尊成了巨鸩,又反过头来开始给他创造麻烦。
李允涛再次见到高黎,已经是四天后。
他下课回来,就见高黎正在宿舍楼前站着等自己,现在已是深秋,对方穿着深咖风衣外套,黑色针织打底,包裹的还算严实,但他敞露出来的双手却都用纱布缠包着,脖颈至面颊满是伤口,嘴角附近用创可贴粘了几处。高黎眼下还积着圈淤紫,看上去伤的有些厉害。
“李允涛。”
高黎小声地叫了他,眼神有些不自在。
“……你来干什么?”
李允涛还是向高黎走了过去,虽然他觉得自己上次说的话态度已经足够明确,即使对高黎置之不理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对方满身是伤的模样着实可怜,李允涛以为这都是上次和夏沐打架落下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下午有空吗,我想跟你说件事。”
“没……今天有点忙。”李允涛下意识回绝了,其实他并不忙,只是李允涛不想再跟高黎有独处的机会。
高黎像是意料之中似的,表情毫无波澜,他点点头,随口应道:“那我改天再找你。”
李允涛看着高黎远去的背影,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他觉得高黎变得怪怪的,似乎巴不得被自己拒绝似的。
之后接连数天,高黎都会在宿舍楼门口等他下课回来,李允涛稍一推拒他的邀约,高黎便也就回去了。
这天,李允涛回来后又见到了等在这里的高黎,他注意到对方身上添了新伤,终于忍不住冲高黎说道:“你要和我说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高黎望着李允涛,罕见地犹豫起来,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在这里有点不方便……”
“那算了。”
李允涛转身就要走,却被高黎急切地一把拉住,他皱紧眉头,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缓缓说道:“我……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李允涛望向他,“你说。”
“…之前……”高黎才说两个字,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