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注意,请注意,现在是寅时,按着现代算,就是夜里四点多钟。
冬天,大晚上的,尊贵年幼的小公主夜里不睡觉在自家花园里乱晃悠啥呢。
唐蕴环顾四周,并未感知到什么可疑人员。大宸所有的灵力都汇聚在唐蕴一人身上,也不会很多怪力乱神的现象来蛊惑这位尊贵的小公主才是。
惊尘也是没想到子桑瑜大晚上还会到处乱走,和拘谨又羞涩的子桑瑜一道相顾无言。
唐蕴低咳了两声,对着子桑瑜坐着行礼:公主殿下,晚上好,本官和天枢影卫一同处理了些琐事,本官又寻思着许久没有来看看您,但夜半无人也不好意思惊动,就拜托天枢助本官真巧
啊,没想到殿下也没有歇息。
她这么一说,子桑瑜的疑惑都被解答,她也没法对着他们多问。
而且七星影卫一个赛一个不好接近,子桑瑜讪讪地点头,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捏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整个一可怜巴巴的玉娃娃。
唐蕴对姑娘家总是很柔和的,见此不由心软了些许。
殿下啊。
子桑瑜猛地抬头,脸上有羞窘的红晕:啊,那个,我、我在!
一个公主这么扭扭捏捏作态惊尘面无表情地抱臂看着她。
唐蕴在夜风中对她柔柔一笑,神色温柔的像是春日湖水,柔波中泛着微暖:夜已深,殿下还是早些休息才是,本官不多做打扰,明日公主若有什么疑问都可以召见本官。
好好漂亮的笑。子桑瑜脸彻底红了,她点头又慌张地摆手:啊,好的!唐云国师也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们!
小兔子一样的身影跑远了。唐蕴瞧着那模样,一下子缓和了先前被惊尘一番举动而受到的惊吓。她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小公主倒十分可爱。不过,你说她为何这个点在外面晃荡?
惊尘冷冷地看她一眼。
惊尘走了。
唐蕴就抛下,在寒冬夜里的水榭里一个人坐了一晚。
唐蕴:???
这人这、这少年怎么回事?先前做出那种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不过那位小哥居然没在全天候贴身监视她这也不错。
国师大人苦兮兮地这么想着,然后捧着手炉在子桑瑜关切的注视下打了个喷嚏。
此时他们正坐在公主的闺房里,唐蕴裹着毛茸茸的毯子盘腿坐在暖炕上,跟前是用紫砂小锅烧着鸽子汤,炭火暖烘烘的伴随着rou汤咕噜噜的声音,海带香菇和鸽子rou的香气在因为热力而时不时被顶起的小锅盖子里冒出来,让唐蕴满足地眯起眼睛。
她是被起了个大早的子桑瑜在原来的地方发现的,按照小公主的话说,本以为国师会在准备好的寝宫歇下。谁知道绕了一大圈,国师居然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在昨晚的位置坐了一晚。可能这就是高深莫测的国师会做的事情吧?
唐蕴心里苦,但唐蕴不说。
总之她被子桑瑜捡了回去,前后上下无数侍女忙里忙外,最后被无数人嘘寒问暖裹成一个球。
这种感觉也是很新奇。唐蕴张口要了在御厨眼中过于平民化的食物,随后就安心地和一样没睡好的子桑瑜一起坐在暖炕上搂着手炉,在砂锅咕噜咕噜的声音里,沐浴灰白的天光昏昏欲睡。
子桑瑜休息的好些,此时问着睡眼惺忪的唐蕴:唐国师天枢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也许是汇报情况去了,不过本官更高兴看到的是殿下。唐蕴微笑。关于唐云国师是女人,以及在泠山府邸看到的一切,惊尘一个字也没办法对子桑翼说出口。这些想法自然不会对子桑瑜说,于是唐蕴道:殿下让本官十分敬佩。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处理这些都那么井井有条,不愧是子桑家的姑娘。
如今大宸的一切都是缓慢的,太平盛世下,十八岁才成年的风气已经保持很久。这是为数不多令唐蕴能感到些许欣慰的事情。
子桑瑜最是敏感别人评价她处理事情,如她那一般年纪已经是一国之君的哥哥一样,若是被谈到身份和年龄,总是会不由自主大发脾气。不过,是唐蕴这么说,她只握紧衣角小声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当小孩子有什么不好陛下那个位置做不得小孩,你在他的庇荫下还可以享受这样的时光,为什么要那么着急的成为洞悉一切的大人?唐蕴揭开盖子,舀了一碗汤递给子桑瑜。在热气腾腾中,她的面庞很朦胧。
子桑瑜接过碗,看着里面香浓的汤和一大块rou,低着头道:子桑家没有小孩子。我是公主,皇兄是皇帝,除了你没人盼着我们好。
唐蕴哑然失笑。
本官在你看来,有这么可靠?
当然不。子桑瑜只是在尝试着对这个强大又不被世俗所拘束的人示好而已,希望能够在短暂的相处里摸索出对待国师的态度。
无论如何,国师的存在都一定程度上镇压了自子桑翼登基以来的朝廷乱象在子桑翼能在朝廷上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