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端起许泽恩的碗,挖了一大勺饭就往许泽恩嘴里塞。
许泽恩愣愣地含着满口的饭菜,有些反应不过来。
“从今天开始,我吃多少你就得跟着吃多少,吃不完我就这样给你塞!”
靳尧又夹了一块rou,许泽恩忙不迭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咽了下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你每顿能吃三大碗,我可不能跟你比。”
“不吃不行!”靳尧夹起一筷青菜,咬断菜根然后把菜叶子喂过去,“你这一身骨头,咯死我了!”
“咳咳咳——”
一句话说得司徒和许泽恩都咳得满脸通红,靳尧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好笑道:“你们这些个肚子里面九曲十八弯的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发散思维,你们看看许泽恩瘦得这个鬼样子还能看啊?”
许泽恩喝了几口水,好容易压住咳嗽,他接过碗来,认命道:“我自己吃,你坐那歇会。”
“三碗,”靳尧向后仰靠在床头,比了比手指,“一粒米也不能少。”
一个身高接近190公分的大男人真要把三碗米饭吃下去也不是很有难度,只是许泽恩厌食许久,吃得很慢,靳尧托着腮看他吃,他又不时抬眼看靳尧,眸光似嗔似怨,带着点讨饶的委屈,这么看着看着靳尧就绷不住先笑了。
“实在吃不下就算了,慢慢来。”靳尧把许泽恩拉过来跟他一起坐着,轻轻给他按着胃,习武的人清楚人体的所有的筋络,靳尧的按摩手法堪称一绝。
他微垂着头,神情专注,眼眸温润,一边不时问许泽恩有没有哪里按得不舒服。
漫长的时光与隔阂并没有让他们的感情搁浅,不过一夕之间,他们都找到了与当年无二的相处模式,许泽恩会宠靳尧,靳尧也会迁就他,他们两辈子相依为命,一手一脚都长在对方的心脏里。
许泽恩心里软和得不行,忍不住摸向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靳尧顺势头一歪,把他的手夹在自己的脸颊和颈肩之间,两人看着对方,脉脉含笑。
司徒刚把满桌的餐余收拾出去一回来就被塞了满嘴口粮,忍不住哀叹一声,谨记着自己的职责,还得把公文包里的文件翻出来:“老板……”
话刚起头,许泽恩就不满地回头瞪过去,司徒觉得许泽恩的眼神分明是在质问:你这个电灯泡怎么还不走呢?
司徒硬着头皮:“这文件都押后了一个多星期了,必须您亲自签字……”
靳尧盘腿坐好,摆了摆手:“你们忙正事吧,哎司徒,你有充电器吗?我给手机充个电。”
司徒赶紧给靳尧找了个充电线,这病房是个套间,外面还有接待室,许泽恩看靳尧有事可做,便也走去外面,司徒说是让他签文件,其实是商量别的事。
“声音小点,”许泽恩向里间瞄了一眼,提醒司徒,“他耳朵很灵。”
“这病房隔音很好,您放心,”司徒把所有文件铺开在桌上,汇报道,“我们集团在湎北一共有93家分公司,其中有一半是海恩Mart分店,雇佣湎北员工共计两万四千人,参与项目有油田开发,核电站建设,高速公路……总投资额超过一千亿,周总已经提交了驳回湎北无息借贷的议案,道本银行的蒋总也表示愿意支持……”
“哼,”许泽恩不Yin不阳地,“要他凑什么热闹!”
司徒叹气,这占了人家天大便宜还甩脸子,自家主子这个心眼也真是……
“宏时资本和道本银行肯定是跟咱们共进退的,如果发动莸行,预估可以有十万人参与,这就够上湎北请愿的最低人限了,吴貌先生也同意在近期会见陈璋……”
吴貌是湎北在.野.党领袖,也是与耶波刚竞争多年的老对手。
许泽恩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扣:“撤资和发动员工莸行都放到最后一步,先给耶波刚弄几个丑闻出来探探路,湎北的网络不发达,就算是敲锣打鼓,我也要耶波刚床底下的那点事人尽皆知!”
司徒不解:“老板,性丑闻虽然于政客名声不好听,但并不会对他的权利造成打击,这是不是多此一举……”
“打蛇打七寸,耶波刚这个人最是沽名钓誉,对全世界都摆出一副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圣父样,他恨不得全湎北把他当佛像一样供起来,对别人来说不值一哂的丑闻,却能撕下他的脸皮,让他恼羞成怒,我不止要他从那个位置上下来,我还要他光着屁股成为全湎北的笑话!敌人在乎什么,你就得摧毁他什么,不然还叫什么报仇?”
许泽恩话说得轻飘飘,司徒摸了摸鼻子,额上已渗出一层冷汗。
“他想要脸面,那就连皮带rou给他撕下来,他想要钱,那就让他赔个倾家荡产,他想要权,那就让他屈于人下一辈子翻身不得。”
司徒迟疑着问:“可是当年把靳尧逼近雨林的是吴司令,靳尧也早就报过仇了,耶波刚只是副手……”
“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主谋也好,副手也好,每个人都必须付出他的代价,”许泽恩语音平淡,“113条人命,总要有来有往,公平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