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一觉醒来,不知今夕何夕,环顾陌生的居室发了会儿呆,喃喃自语,“我破产了吗?”
P.N哑然失笑,将整齐叠好的衣服交给她,“去洗把脸换上。”
祝愿接过衣服发牢sao,“我的时尚信条是穿过的衣服绝对不穿第二次,连续穿两天显得很寒酸好不好?”
“别挑剔了,洗过的,非常干净”,P.N笑着哄她,“就当特殊情况,在战场上,可没人追求时尚,另外,你不觉得自己有点铺张浪费吗?”
祝愿慢腾腾起床,打着呵欠,不忘自我美化,“像我这么有钱的人不消费才可耻,奢侈性花钱也是有意义的,不仅能拉动经济,还能创造就业机会,原本两全其美的好事被你说的只有坏处一样。”
P.N下垂的眼角扬起细微的纹路,这番话自吹自擂很欠扁,神奇的是,他听了心情却很好,语气莫名变得温柔,“你说得也有道理。”
祝愿脚步一顿,回过头用研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他,“难道是安全屋的效果吗,感觉你整个人都平和了,这peace&love的氛围怪反常的,换作以前,无论我说什么,有理没理,你早冷嘲热讽一顿怼了。”
P.N哭笑不得,“好吧,那我用正常的方式提醒你,已经下午三点了,等我们去做的事还很多,希望你抓紧时间。”
“什么,三点了?“,祝愿觉得不可思议,“我睡了这么久,一定是太累的缘故。”
“等案子了结,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P.N安慰她。
祝愿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大哥我是公务员,案子了结,回归原位,要上班的,你说的那种睡眠自由不可能实现。”
P.N笑出声,“公务员这个词儿怎么跟你那么不搭呢。”
祝愿点头,“我也觉得”,她脚底打漂晃进浴室,看到新毛巾新牙具和一支说不上名的泰文logo洗面nai,叹口气,“生而为人活得这么粗糙还是头一次。”
受客观条件限制,她猫洗脸似的划拉了两下走出来,也不管乱成鸡毛掸子的头发,一没吹风机二没定型摩丝,能怎么办,随它去吧,反观P.N,倒是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稍顷,P.N不好意思地补充,“这里没厨房,所以……”
“不用了,给我瓶水就行,开工吧。”
P.N话里透着担忧,“你两顿没吃东西,不饿吗?”
祝愿摇头,“没关系,我可以晚餐补回来,先干活。”
P.N拗不过她,打开密室。
“哇,好酷”,祝愿惊叹,四面墙壁挂满各色枪械令人目不暇接,但当身后沉重的防爆门关上后,囿于密闭空间,祝愿的兴奋劲没了,与P.N四目相对,她试图去想象,假如是自己,潜伏五年,唯一能安心喘息的地方只有这里,会不会崩溃。
“一直以来很辛苦吧?”,她问得没头没脑,而P.N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又轻轻摇头,“身体上的辛苦不算什么,真正辛苦的是,漫长的黑夜尽头在哪里,尤其听到同志牺牲的消息,自己无能为力,那种倍受煎熬的感觉……很绝望。”
P.N不记得已经多久没跟人谈过心了,话说完有点难为情,转身从保险柜拿出军用笔记本和一个便携式扫描仪,插上电源,摆弄了下,恢复往日无情脸,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做事。”
祝愿看出P.N在尴尬,憋着笑欣赏他脸上难得一见的窘态,故意凑近问:“做什么事?”
P.N屈指敲了敲桌面,祝愿视线顺着他细长的手指看去,笔记本放着旁边一个文件袋,“里面——”
不等她问,P.N示意,“取出来看看。”
祝愿按他说的做,从文件袋取出一份手写名单和一张摄影机的内存卡,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你和香港NB那位总督察交换来的情报?”
“对”,P.N向她交底,“全部是关于连越和公海赌船的线索,手写名单上的客户没有赌厅入账记录,说明那些人的身份需要严格保密,我之前说过,宋景明书记被杀案的相关者,魏学林、连越,吴尼哆,三人中连越是突破口,因为只有他与大陆方面关系密切,那么境内隐藏幕后的同谋很可能就在手写名单上,连越黑白两道行走,手上一定有保命的东西——”
祝愿打岔,“你想说这份手抄客户资料是连越的护身符?”
“没错”,P.N接着说,“连越的公海赌船协助客户洗黑钱,他掌握了太多不能见光的秘密,万一哪天身份敏感的客户希望他永远保密的时候,他能拿出制衡的杀手锏来防范这种‘万一’。”
祝愿翻着名单,目光扫过一个风头正劲的富豪名字以及后缀的天文数字,禁不住感叹,“嚯,了不起,一次就输了一个小目标。”
P.N不解,“什么小目标?”
“挣钱的标准啊,1个亿,出自某位网红企业家之口,你没听说过?只是名单上的这位输了1个亿”,祝愿尽心解释,稍后坏笑,“不愧是杀手锏,假设把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