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要拆迁了,在一个没有人在胡同出没的夜晚,墙上多拉好几百个拆字,拆字也印到了余温杨帆的家门口。
他们要中考了,余温望着家门口的拆字,欲言又止,还是没说出来,杨帆答应余温上一个高中,可是他的成绩差的十万八千里,只好寻求艺术生的门路。他在练功房的练习时间越来越长,练习的越长,他就越恐慌,万一真的考不上怎么办?
教室最后两排都是考学无望的男生,他们扎堆坐在一起,老师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打扰其他好同学学习,杨帆坐在其中,同桌抱着篮球喊杨帆打球,胳膊搭在杨帆的肩上,可却不想和任何人接触,把脖子从同桌的胳膊中钻出来,但另一方面,杨帆又忍不住瞅他们,看他们勾肩搭背在Cao场打球,轮流传矿泉水喝,杨帆想过去,但又不敢过去。
杨帆不敢把自己的恐慌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只好憋在自己的心里,憋出一股劲来。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尤其是教室里,他和同学们的关系都还不错,同学课间聊得热火朝天,扬帆就在旁边看着,他知道,他可以随时加入进去,和他们开心的聊起来,但扬帆就是不想,就是愿意静静的坐着,看书或是发呆。
中考来临,班主任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无心顾及扬帆,扬帆在教室也老实的像空气一样,但这并不是扬帆想要的,平日里,老师在就讲台点名批评扬帆时,扬帆还有一份存在感,他知道,他是被人关心的,久而久之,他连这份关心也收不到了,留给杨帆的,只剩下自由,哪怕自己一天不上课,也不会被发现的自由。
余温坐在中考的考场上,当他收起考试工具,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他并没有和前面的同学一样,伸出懒腰打哈欠,余温知道自己再过几个月就会走到高中的校园,但余温对于明天,有点畏惧。
杨帆站在楼下的柳树下等余温下来,杨帆知道,自己会以艺术生的身份考到高中去,他开心的朝余温走去,高兴的勾着余温的脖子蹦蹦跳跳,余温迎着杨帆,也开心的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杨帆骑车带着余温,哼起歌来。
“就让我坠入这场爱情的漩涡,就让我心为你唱支歌。就让我荡漾在你秋波,让我去魂飞魄。来,唱起来。”
“就让我纠缠这片爱情的沼泽,就让我心为你着了魔。就让我咏赞你轮廓,让我去忘了我。”余温坐在车座上,接着杨帆的声音唱起来,一扫刚才的郁闷,他双手揽住杨帆的腰,摇头晃脑,脸上写满喜悦。
“就让我坠入这场爱情的漩涡,就让我心为你而甘渴,就让我融化于你颜色,曼舞含情默默。”杨帆站起来唱歌着歌,耳边生风,风灌进脖子里,抖开杨帆的衣服。
“啦啦啦啦啦啊啊啦啦啦。”余温伸手拉下杨帆的衣服,握在手里不让它随风飘。
“I LOVE U BABY I LOVE U BABY 别羞涩,I LOVE YOU BABY I LOVE YOU BABY 别闪躲。”杨帆费力的蹬上坡,边费力的蹬车边说:“你连一首歌歌词都记不住,你脑子还能干啥。”
余温从车上跳下来,扶着车座从后面推车帮杨帆上坡,他们的身后是黄橙橙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杨帆骑车带着余温追赶他们的影子,但影子就是比他们长一截,怎么追都追不上。
余温抬起头看蓝天,天是粉的,就像有人端着一盆水粉泼到天上,然后一滴滴的落下来,落到杨帆的身上,把杨帆亮白的T恤映成粉色,余温小心翼翼的伸出鼻子,深深地吸口气。
他喜欢这种味道,杨帆在前面奋力的骑行,汗水从脖子上留下,在光下亮闪闪的,余温嗅到一股味道,他穷尽自己的词汇也描绘不出来这股味道和自己闻到这股味道的感觉。
余温坐到前面,带着杨帆回家,杨帆靠在余温的背上,喘着温热的气,这股气顺着余温的筋骨滑到身上,痒痒的,酥酥的,杨帆说:“你说,我们暑假找个什么工作干呢,我和你一起去烟爷的酒吧卖酒吧。”
“好啊,我回头给他说一声。”
晚上,他们坐在院子中,电锅中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大夏天,两个人对着一人一瓶啤酒喝着,这日子,真舒服,杨帆脸红红的,光着膀子说:“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天天吃火锅煮rou,天天对着喝酒,行不。”
余温的脸也红扑扑的,点着头说好。两个人坐在杂乱的院子里,坐在两个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喝的头疼,嗓子卡的难受,杨帆抬起头来晃了晃脑子,星空真美啊,眼前的星星层层叠叠的映在眼前,杨帆身后抓住一颗,握在手里,扭头喊余温。
“余温,给你个东西。”
余温正依着墙难受,眼神迷离的看着杨帆,迷迷瞪瞪的看到几双手在眼前晃。“什么啊?”
“星星。”杨帆说着,塞进余温的手里,然后哈哈的笑起来。
余温和杨帆躺在床上,天热的难受,头顶的小风扇嗡嗡的响着,只有噪音,没有一丝凉风。酒劲过去后的余温还感觉到一丝凉意,他靠着墙睡觉,睡得恍恍惚惚。渐渐地,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