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许华又偷捡了二十多年岁月,这世养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前生的小书店老板的艰苦生活都模糊到记忆深处,碎成片片尖刃。
几岁的时候,许华忙着应付许疯子的烂摊子,性格变得尖锐又话唠,教内没有可用之人,左右护法随时绑在许疯子的裤腰上备用。
那也是许华第一次伤人。
再后来白捡一个弟弟,软软的小豆丁睡在他床榻旁边,头顶的豆包放下来,许华总是恍然若失的看着他一头的大波浪自来卷,任由记忆深处的碎片席卷他的睡梦。
许华不知道的是,黑夜里只有月光出现的时候,埋在黑发后面的眸子也总会睁开眼反复去描摹许华的脸。
然后敲敲的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抓住许华的睡衣一角。
六年的时间也足以让一个小豆丁长成一个大豆包,还是软软的可爱样子。
十六岁的少年抽条了身板,长腿瘦腰,穿着小破教统一的黑青色制服,那叫一个稚嫩。脸颊依旧会带着些不明来历的淤青,头发一直被扎成一个团子盘在脑后,因此被许华取了个小名,豆包。
右护法白丁是教内资质最老的员工,所以被许华派给当豆包的教书先生。
本来在训练营里摸爬滚打的普通小豆丁,一下子因为教主大人的偏爱,这些年身价猛涨。
睡觉要跟在许华一个屋里,三餐时间必须要按照教主大人的习惯,因此营里运作了几十年的模式一起跟着变动。原来的整个白天都是训练改成了下午跟着右护法识字,上午整个营地每日都紧张兮兮的,因为教主大人随时会来视察工作。
多来几次才知道教主是来看二七那个家伙,话不多人又闷,每次训练都像在吃最后一顿午餐一样凶狠。当然,被群殴的时候最多。
又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上午,许华睡到自然醒后吃了几口已经凉透的早餐,又必须喝几杯茶,在几套衣服里左右为难,打扮的漂漂亮亮(划掉)英俊潇洒后才起驾去北山营地遛弟弟。
结果刚出西山石门,就被左护法徐航航逮个正着,被压着去处理为数不多的几件大事。
也不算大事,北山营地的这批暗卫已经到了出师的时候,需要教主大人安排一个考核的时间,过关的可以准备送去京都了。
“哦…”许华呆呆的点头,低头喝着一口热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还有一件事…”徐航航在那厢捏着袖口犹犹豫豫,一直想往许华身上凑。
“滚!”
剩下的事务许华也懒的再听,一股脑的全扔给徐航航处理,这也本来是他的职务所在。左护法看着是个美人,可也是个蛇蝎美人,在他能用武力一人掣肘许疯子的年代时,身上的光芒都能闪瞎许华的眼,不过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痴情,到这份情尘埃落定,许疯子都不懂。
也不会懂,不屑去懂。
后来许华总是看透不说透的拍拍徐航航的肩膀做为安慰,一副过来人的高深莫测。直到最近,徐航航又开始变得特别不对劲,仿佛有了第二春。
那他可得把自己的豆包看好。
北山营地不远,只有一座独桥能过去,许华才走到这,就看到豆包抱着胳膊,头枕着桥墩在闭目养神,山谷里的Yin风阵阵,吹的许华一头秀发随风乱舞,喊出的一声豆包也被吹的七零八落。
桥那边的豆包却瞬间睁开眼,周身吹过的风都缓下来,在他身边艰难的围成漩涡,直到主人嘴角微微翘起才放过无辜的山风。
豆包踢着桥面几步轻功就落在许华身边,每次都会单膝对着许华规矩行过礼后才站起身,小声的叫一声哥哥。
腼腆又可爱。
“豆包真乖,中午哥哥带你下山去吃牛rou面!”
山下就是一座大城镇,正巧赶上一月两次的集市。许华牵着豆包的手,兴奋的一头扎进热热闹闹的街道。
少年人的身量还没许华高,但那架势足够多,双臂护着许华周身,就怕他挤进人群时被不长眼的撞到。
小脸紧绷着,恨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时不时的被许华投喂一口吃的,要他说出哪种更好吃一些。
吃了一路小吃,到了饭馆点上两大碗牛rou面时,豆包差点没绷住脸。
实在吃不下了。
许华已经积极的把自己碗里的面挑到豆包碗里,他喜欢吃里面的牛rou和汤水。汤匙碰到碗沿,豆包已经傻眼了。
吃过午饭,集市才逛了一半,剩下的几条街道都是卖布匹茶叶之类的,豆包怕许华兴起给他买土特产,赶紧拉着人去茶楼听了一出戏才作罢。
天色渐晚。
闹市走到尽头是一个不起眼的水面码头,在桥堤的下面停着几艘小小的货船,伪装成民工的伍月持着船蒿等候在旁。等许华慢悠悠的走过来,几人完美进入了桥堤Yin影里。
“主子。”
伍月双膝跪在粗糙的石板上,低头扣拜下去。他选的地方显然是个常用的联络地点,所以许华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