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定我是有汲取到上一次大出血的教训的。
此时此刻如果再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可怜女孩被一群完全不认识的太妹们围着霸凌,我一定,我绝对,我必须会漠不关心扭头就走。
可一个被堵到男厕所差一点就被侵犯或者可能已经被侵犯的女孩子,不行,我做不到,我不能不理会的。这两件事完全不一样不是吗?有谁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漂亮)女孩儿被猥亵呢?
我绝对不是在催眠自己。拉开医务室门之前我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医生老师!快一点,这边有一位女同学受伤很严重!
我先是冲进里间,把怀里的人放在病床上,又立马隔着小门帘朝外喊。
正在刷剧的校医被这阵风弄得有些懵,但还是放下手机提着药箱走了进来,没好气地问了句,伤哪儿啦。
我停下了挠头和踱步的动作。但是同时我的手又开始胡乱比划,嘴上呃唔嗯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所以手足无措神志不清神经错乱七手八脚乱七八糟(感受到无措了吧)。
一个不小心的回头,对上了漂亮学姐戏谑玩味的笑容。戏谑玩味说得太好听,我感受得到,我现在的样子,她明明就是在看神经病。
我们自己来吧,谢谢医生。她视线越过我看向门口提着箱子的校医女士。
她的声音意外的好听。
现在学生一个个都没大没小。医生翻了个白眼,放下箱子回外间了。
直到不知名肥皂剧背景音响起,我还在回味那短短的一句话。我在脑中寻找适当的形容词来描述她的声线,清甜,明亮,尾音微微上翘,有一些娇,又没有特别软。
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重新响起,温柔又带了调笑。
知道我还在走神,她朝我伸出手臂,突然的靠近让我下意识往后一仰,可她只是把手腕放到我面前,上面有些红肿青紫,被我清楚地看到。
我脸又烧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灰溜溜跑去把医药箱拿过来,坐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开始翻找可以治疗外伤的药品。
人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行为也会混乱。学姐看着我两手分别举着纱布和碘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是我实在太蠢。
她笑得太厉害,怕是憋得久了,眼角都挤出了泪,被她用指尖轻轻拂去,随后又伸手向着我的方向来。这次我没有躲,乖乖坐着像个小学生。
淤伤不用纱布包扎的,没有伤口也不需要消毒的啦。
她在我腿上放着的药箱里随便翻了翻,很快就拿出了一瓶红色ye体,收回手的时候她的手背碰到我的,激出一阵静电,我们两个都瑟缩了一下。
我回过神看向她手中扁扁的玻璃瓶,是红花油。我不自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哦,跌打伤是应该用这个的。我接过来准备给她上药,还没碰到她的手,外间先传来声音。
你们两个!有淤肿的话要先用冰袋敷啊!
医生老师还是有注意这边动静的,喊话的语气有很明显怎么这么蠢的意味在里面。
噗。她又轻笑一声。
看来我们两个都是笨蛋呀。
好了啦,这一点点都不能算伤的,不要管它啦。她放低了声音,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人家刚遭了特别可怕的事诶,就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如果校医知道这边没有什么事儿的话确实不会继续让我们留在这里。
我理解她的意思,也放低声音问她:学姐真的没有事吗?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啊,呃我是说.......如果你身体还是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医院,我,我不会乱说的!
我想到她可能会被侵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应该很敏感,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
可她始终带着笑,侧头看着我,没有打断我的意思,也不打算回应我。
我又感受她的温柔和调笑,这次在她的眼神中。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学姐不要担心,我不是坏人,你不放心的话,不然我帮你找老师或者家长吗?报警也可以的,但是我,我没有看清那个男的的长相,不知道他是谁。
哎呀,对不起,我知道这些应该是学姐自己决定的,实在太冒犯了。
你现在还好吗,情绪有没有稳定一些,不要,不要害怕了,我......
你多大了?
......
啊?
小朋友,你多大了?
她满脸的笑,漂亮得恰到好处。
我一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毕竟这个问题跟我刚才说的所有话都没有联系。
她好像真的觉得我很有趣,在我发出很傻的一声疑问后,她也不再开口,只是继续用让我很尴尬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或许应该回答。
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