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你先过来,你就不想跟小翊把话说清楚么?”
楚云锡站着他身后两米远的位置,想要上前,又不敢上前,怕一刺激他,他就会真的跳下去。
司小年的背影依然伫立在苍凉的月夜下,一动不动。
秦子翊来到这里的时候,实在已是耗尽了力气,从电梯间出来到这里的天台,仅仅十几米的距离,三五个水泥砌成的阶梯,他却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单膝跪倒在台阶上,撑着身体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程雨竹扶着他,轻轻拭去他额角的冷汗,他化了Jing致眼妆的颀长浓密睫毛,像是这暗夜里的Jing灵,破碎的,脆弱的,却心心念念地想要保护他的爱人,以及他的兄弟
。
看到他来了,楚云锡转过身,想要几步上前去扶他,又怕自己一走开,司小年真的跳下去,一时间陷入
两难。
秦子翊试图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掌心在粗糙的石阶上,已经磨出了鲜血。
程雨竹不再试图扶他起来,而是自己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上石阶,向着司小年的方向:
“小年,没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不知道,但刚才来时的路上,我听到秦子翊说,他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说他确实记起来了那件事,但是他不敢说,他怕你会责怪自己,如果他永远的失忆下去,你、云锡、纪阿姨,那件事所有牵连的人们,就都可以过正常轻松的生活。”
“所以,他让我跟你说,他只在今晚回忆这一次,今晚过后,就当他仍旧什么也不记得,他再也不会提。”
“他……再也不会提……”
司小年于苍茫夜色中缓缓转身,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极了,身子微微摇晃,似乎风一吹就会坠下天台。
楚云锡适时地上前一步:
“小年,当年的事情因我而起,我承认,这些年来我不让你跟任何人说,是我有私心,小翊失忆后,我怕他再想起来,我不让所有知道真相的人接触他,我甚至和我父亲,还有那个女人一起,编造了虚假的事实,我害怕他知道真相,我害怕失去你们……”
司小年仍旧目光呆滞,仿佛没有灵魂般,一步步走下天台,没有任何语气地一字字开口:
“那,我现在可以说了么?”
楚云锡微微点头,又扭头看了一眼费力倚墙而立的秦子翊,既然他已经不再失忆,那么真相由谁来说开,都是一样。
秦子翊艰难地倚在天台花园的角落,仲秋时节,即便是南方的小城,夜风也已经寒凉,丝丝清冷的风仿佛吹进他每一个关节和骨髓,冷得他整个人都有些麻木,楚云锡把西装外套脱了,给他披在身上,经年累月旧伤的缘故,他比任何人都要怕冷。
程雨竹在他身边的长凳上坐下,这也是她头一次,在他,亦或是他身边人的口中,来聆听他的过往。
在楚云锡十九岁的那一年,那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几乎颠覆了他们每个人的一生。
那时候他们已经出道,也有了相当的流量和人气,尽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仍旧受着楚泽宣和那十几个练习生的欺凌,对此董事长保持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两个都是他的儿子。
楚云锡生日的那天,纪阿姨回来了,作为公众人物的楚云锡不方便随时出门,因而时常都是母亲回来看他,结果这一次,纪阿姨看望儿子的同时,撞见了董事长夫妻。
就如同前些时候秦子翊拍摄杂志的现场时那样,身边还有秦子翊、楚云锡、以及其他几个练习生,一场豪门狗血剧情意料之中地展开。
“是哪个前台又把闲杂人等放进来了,这位女士请你自重,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公司了。”
郑女士一开口就很不客气。
“我来看看云锡,一会就走。”
纪阿姨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言语间从不失礼貌温和。
“每次都是找借口看那个野种,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勾引我老公?”
郑女士咄咄逼人,而董事长远远地站在一旁,丝毫不打算加入这场女人的纷争。
“郑总,我与云锡的爸爸已经离婚,私下里也没有任何交流,你不必为此困扰。”
纪阿姨回答得不卑不亢。
“自己也知道离婚了啊?既然没人要,就别光天化日之下出来碍眼,要不然别人还以为,看
上了别人的老公,想要当小三呢。”
郑女士毫不掩饰地讥讽。
结果这场争吵演变成了相互之间的推搡,而董事长仍旧一副看热闹的姿态,不理不睬。
楚云锡一把拍掉郑女士推在自己母亲身上的
手臂:
“明明你才是我爸的小三,你再敢说我妈一个字,信不信我把你从这推下去?”
他说着指着十八层的窗子,一向沉默内敛,比同龄孩子成熟的他,很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