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静了下来。
“澜儿,你看。”就在厉青澜又要睡着的时候,被阿彦叫醒,顺着阿彦伸出的手看了过去。
太阳还未冒头,但霞光已经染了天边,一点点向上蔓延。半轮太阳露了出来,红似火,艳如血。厉青澜不由的站了起来,走向那霞光。多么美啊,让人不住的想要扑上去,被灼伤也好,被燃灭也罢,想要再近一分,再近一尺,再近...厉青澜在屋顶的边上,被阿彦从背后抱住了,没办法再向前。
“澜儿,我,不知情,不懂爱,不晓人事,不通情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了以前,想了以后,我看得见你的情意,但我方才看清自己的心。我想与你一起,醉这一生,你可愿意?”
春来冬去,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发芽,破了那冻土,融了那寒冰。
“好。”
千言万语不必说,你要的我都给,你不要的我便丢弃。这一生一世,你若在,我便还是我,你不在,那世上也就再无澜儿,再无阿彦。
第二十九章
“我老了你怎么办?阿彦,你们神仙不老的吧。”厉青澜想了好久,在阳光已经暖了秋寒的时候,还是问出了口。
“我不是神,不是仙,不是妖魔。”
“那你是什么?不要再说山林野人,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小孩子,我的小男孩。”但阿彦没办法说,我是螣蛇,传说里跟着女娲补天死了的螣蛇,不过是女娲做来消遣寂寞,受了些恩惠,不过是受了混沌大人的教化,活得久了些,便成了上古神兽,说到底,也只是一条蛇而已。“只是阿彦。你的阿彦。”
还是跳过了主要话题啊,厉青澜想,算了,此刻岁月静好,便不管来年风雨交加。有些事情,就让他在那里吧,哪怕总有一天会横在二人中间,可是那又怎样,若是两颗心交织在一起,那便是什么都不能把他们分开。那是他的阿彦啊,只是他的阿彦。
“柳儿,柳儿...”
“薛郎,薛郎...我爱...爱你...啊~”
“你又要走了吗?”燕柳儿,也就是当初的燕贵妃,如今的燕太后,躺在床上,高chao过后还有些疲惫,但那人,十五年前的新科状元郎,她的青梅竹马,薛玉林,却已经开始穿衣准备离开了。
“不然呢?”薛玉林侧头看着燕柳儿,已过三十年华,却保养的极好,更是风韵犹存。他们曾两小无猜,却在最好的年华错过,五年前厉青澜灭了那皇帝,薛玉林在皇帝死后一年归来,两人才得以重聚,却也只能准备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一会儿宫人该来了。”
“我不要你走嘛。”燕柳儿起身搂住了薛玉林的脖子,将头靠在他肩上,她狠下心杀了那人,背了弑君的罪名,终于换来了与他的相逢,可是,可是,罢了,他还在就好,燕柳儿已经,无所求了。“你再陪我一会儿,反正,他们也会装聋作哑的。”
“你这个太后当得还真是,不负责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太后,可有可无。”
“你就不怕厉青澜夺了你儿的皇位。”薛玉林捏了捏燕柳儿的鼻子,似调情,又似掩饰。
“他不会的。”燕柳儿一个翻身,将自己倒在了薛玉林的怀里,抱住他的大手,那手上有常年拿笔的茧。“他若想,四年前就不会与我合作。你以为他和我合作是为了借助燕家的能力?”
“难道不是?”薛玉林挑眉,他实在想不出来,厉青澜还有别的什么理由选择燕家。
“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我总觉得,厉青澜就是不靠燕家也是可以的,但他偏偏选择了与我合作,还推了临渊做皇帝,我其实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并不是看中燕家的能力,我很清楚。”燕柳儿笃定的说,这些年她与厉青澜接触的不多,但是她总觉得厉青澜于皇位无意,而且,他还有别的想法,但她不清楚,不过是一种直觉。
“哦?那你就甘愿皇上这般被他控制着?”
“临渊才不到七岁,就算这个国家真的给他,他能行么?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薛郎,待临渊长大成人,我们便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生活,好不好?”燕柳儿的眼里充满了期望和憧憬。
“好。”
沉溺在幸福里的燕柳儿没有看见男人眼中闪过的迟疑。
秋来天凉,正值重阳,阿彦虽说不用冬眠,也不惧那雄黄,但是却十分不喜雄黄的味道,所以在重阳这日,阿彦躲到了莲花湖。夏季已过,满湖的残枝败叶歪歪斜斜的无人问津,阿彦就近摘了几个莲蓬,坐在湖心的亭子里自顾自的剥着吃,都是莲子心苦,阿彦却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生莲子可好吃?”
阿彦正无聊,便听见一个小孩的声音,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穿着明黄色衣服的小孩从小桥上下来,身旁也无宫人伺候,眉眼间与厉青澜相似,阿彦没由来的多了几分好感。只见那小孩靠近阿彦,指着阿彦手中的莲蓬。
“自然好吃,你可要尝尝?”阿彦剥了一颗莲子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