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并未与流灯殿联系,便也跟在队伍之中。
熟料他们行了十日,却在临时歇脚的客栈听闻到东磬庄主重病一事。
江湖一向是闲事传地最快,这些闲杂人等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说是如今东磬老庄主命不久矣,少庄主失踪多时,下落不明,舒作愉的义子顾雁生越权掌控了整个门派。
“没想到这名声赫赫的东磬剑庄,终是要落入外姓人之手。”
“谁教这舒悦膝下无儿,上门女婿也大女儿和离,听闻这对小辈的孩子全部夭折,一个活口都不剩。现如今,连舒二爷的儿子如今也不知去向。这东磬剑庄无人继承,被外人沾了便宜去。”
“你说,这少庄主失踪一事,会不会同那义子有关?”
“阴谋,都是阴谋啊!”
“他即便是抢来东磬剑庄,可德不服众,也不能在江湖立足。”
这些笑谈闲文的江湖剑客不知,他们这番话之中所提及的人里,正有两人在场。
舒作诚放下筷子,略显紧张地看向许深。
许深对这些闲话不痛不痒,早已练就一番刀枪不入的本事。他平静地抬眼看了过来,轻声道:“我没事,你放心。”
真是可笑,竟是许深主动开口来安慰他。
汤尹凡嫌弃地瞪那群人一眼。
见他这副模样,许深直接笑了,他道:“劳烦诸位为贫道操心了,这等凡尘中事,贫道早早就忘了。无碍,当真无碍。”
他这副装腔作势有意调侃的模样,让人心里更不好受。见桌上之人脸色极差,许深连连夹了菜给舒作诚:“你们好好吃饭,闲聊罢了,不必理会。”
他又道:“不过,东磬出了这样的事,你这个少庄主,是不是得回去看看?”
“东磬剑庄定是将消息早早飞鸽传书到了贯清,可惜我们都不在。”白均一道。
舒作诚夹了一块肉倒碗中,满不在乎地说道:“让我考虑一下。”
韩昭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几名侠客见这群弟子穿戴整齐,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多多留意了几番,便立即猜出了这群人的门派。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人开口道:“敢问,尊派可是……贯清谷?”
见他们不予否认,那人忙热心肠地说道:“哎呀呀,你们可知道东磬少庄主的下落?”
舒作诚忙着吃肉,继续不理睬。
“万一,在下是说万一。万一舒庄主有什么不测……这少庄主得守着东磬,不能让那义子得了便宜去。”
见无人理会,群人全部在忙着吃饭,那人又道:“你们怎么不着急啊?!”
“东磬剑庄的破事儿关我贯清谷什么事。这种大门大派,贯清谷巴结不上。”汤尹凡瞥了那人一眼。
“你这话说得,当年舒二爷可是义守东磬剑庄才亡身的,如今这东磬有难你们却置之不理,舒二爷不是白死了?!”
舒作诚一听,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汤尹凡隔着长桌望了舒作诚一眼,随后回怼道:“按你这么说,我贯清的人还得生生世世都守着这东磬剑庄不成?这是什么道理?东磬可曾给我们什么好处?!还有便是,当年我们二爷之所以舍命相护,是因为那一战关联着东磬弟子和天下人的性命!而不是他东磬剑庄的内部争斗!如果当年他未曾出手镇压流灯殿,你如今也不会在此口出狂言!”
“他这人脾气不好,说话没轻没重,您千万别放心上。”许深在他说完之后忙添上一句。
白均一用手肘撞了舒作诚一下,低声问道:“你同师叔想得一样?你不愿回去?”
舒作诚无心回去。
东磬剑庄,那个地方牵扯了他太多不友善的回忆,本就是舒作诚迫不及待所要躲避的地处,怎会安心前去。东磬的家主换谁当都无所谓,毕竟他的生父舒扬之,是这家主争中最大的受害者。
对他而言,那是火海,是他前世摆脱不了的出身。
如今,他好不容易脱离此地,自是不愿同东磬剑庄扯上任何关系。
他想着,自己虽不愿回东磬,却对其不远处义河镇的桃花酿思念至极。之前在平金他未能喝到尽兴,为得好酒,他甘愿不远千里前去义河拉上几车回贯清。
他又想到,当年他喜好桃花酿一事远近皆知,就连青州的醉音坊也为讨好自己,年年都备足了此酒与他引用。
青州,醉音坊?
傅平生……
舒作诚眼睛一亮,似是想起什么,他蓦地放下碗筷,对汤尹凡道:
“我要回去!我要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