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处处留他几分薄面。
后来许深娶了东磬的大小姐,汤尹凡也是一口一个许大姑爷地叫着。再之后舒作诚去世,尸体也是由许深伴着汤宪一路护送回去,比起东磬那些冷血之人,许深的这种情意,他早已记在心里。
汤尹凡问他:“那许道长,既然无人帮你,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你怎么断定我是逃出来的。”许深反问,“我都烂了,这么吓人,他们躲都来不及呢,见我实在不知情,直接把我扔了出来。”
他话音一落,四周的几个小弟子忍俊不禁,一个个笑出声来。
“你们还笑话我?”许深也跟着气笑了,索性道:“是挺好笑的,等我出来时,训真一行人早就回青日山了。”
舒作诚摇摇头,单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仪表安慰。
“哎,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许深讪讪地说。
他话音一落,那群弟子又笑了起来。
“你是怎么寻来的?”舒作诚问。
“我本是没有要寻你们,刚要出城,就听说贯清谷谷主来平金求药的事情。我才知道贯清并未走远,并且你们之中也有人染了殆心毒。后来许某人我也去求了药,勉强稳住毒素,走了好几个村镇,这才寻到。”许深摇摇头,道:“没想到啊,染毒之人,竟是你。”
他说罢,一脸惋惜的看向舒作诚,“这小脸儿,哎,可惜,可叹哟。”
见许深要伸手触摸,舒作诚撇过脸去,对他道:“算你命大,我这虽没有解毒的方子,却有抑制毒发的解药,你的毒还没蔓延到满脸,已是相当幸运。”
“道长是无辜卷入此事的,如今身中剧毒,又辗转多时,道长受苦了。”韩昭道。
“哟,太阳打南边儿出来了。”汤尹凡讽刺道,“你这厮何时还能说上两句软话?”
韩昭有意不搭理他,继续对许深道:“房内有药,在下可立即为道长诊治。”
许深拱手相谢,道:“有劳有劳,许某不知如何相报。”
舒作诚见许深在这儿装模作样,觉得很是滑稽,道:“得了吧你,你不惹事儿就行了。我们事先说好,这药只能抑制皮表毒性,让你面子上能过得去。毒好之前,你须得暂且跟着我们先留在此处,那都别去。”
“怎么,这解药你配不出?”
舒作诚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韩昭在此嘴下留情,别说漏了,又随便搪塞道:“贯清谷都解不开的毒,甚是棘手,只待不日另请高明。”
气温骤降,两场雪后,已至年关。
白均一的伤势渐好,已能下床走动,但身体依旧虚弱,不适合长途颠簸,导致大半个贯清谷都得陪着他几个伤患在异乡过年。
舒作诚一直担心自己的模样丑陋吓到那孩子,这段时日也一直没在明面上见他,现在他脸上的血痂掉了大半儿,粉嫩新肉长出,却也疤痕难掩。不过这副模样总比那一脸黑乎乎的痂壳好上许多,舒作诚披着斗篷,攥了一个雪球,正正好好打在白均一床边的窗棂上。
雪水融了窗宣,冷风刺得白均一多打了两个哆嗦,他裹着被子凑上前,单只眼睛从那纸窟窿里望去,目中所见,让他愣在原地。
舒渝非正蹲在地上攥着另一个雪球,他的半边脸被面纱掩了,眉眼间笑意盈盈,那双手冻得通红,却依旧贪心得将雪球团地很大。见自己正在窗后偷看,舒渝非伸手招呼了他一下,大声道:“出来玩儿啊火盆!”
见他无恙,白均一心中是欢喜的,可他偏偏哼了一声,在窗户后面骂道:“舒渝非你讨不讨厌,我窗子都被你打坏了。”
舒渝非似是在笑,满不在意地对他说:“坏了就坏了,让你尹凡叔叔给补上就是了!快快快,出来玩儿!”
“我爹不让我出去。”他道。
“磨蹭什么啊?今儿都除夕了,他还能关你自己守夜不成?哎呀,你都被关了这么多日子,怎么还能憋住,快出来透透气罢!”
白均一毕竟是个孩子,哪能抵抗得住舒作诚的一番说闹,不一会儿便穿好衣袄,在外罩上件外袍,就急不可待地跨出那困住他好几个月的房门。他还没行一步,一个硬邦邦的雪球就朝他劈头盖脸的砸来,正正好好打在他的头顶上,碎雪洒了他一脸。
疼得很。
“舒渝非!”白均一气的大吼,快步下了台阶,猛然抓起一把雪就抛向他。
舒作诚一边笑一边躲着,他边跑便道:“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是在教你跟这玉琼瑞雪好好亲近一番。”
白均一团了两个大雪球,毫不怜惜地向舒作诚掷来,却一一被他躲开。他气急,顾不得这么多,手捧一把干雪,可劲儿追着他跑。
“你小心点儿,地上滑,可别摔……”
舒作诚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白均一手里的冰雪野蛮地填了一脸,他嘴里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食之无味不说还冻得人牙疼。见他吃瘪,白均一可不曾心疼,手下动作未停,左右手并用,一把接着一把地将干雪往他身上抛。
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