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领着闻副将去部署:“去把人员调配一下,敌军的队伍在西南侧,这个方向还有后方必须加强防守……”看着他走远,我慢慢的跟在后面,不敢再上前打扰。
士兵们整装待发从皇宫外向城门而去,小哥给他牵来马。他交代完走回来把我抱上马,然后自己跨上来坐在我身后。他沉默着,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牵着马绳,快速的和队伍向城门行进。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我说不出一个字。突然就觉得老头说的对,我不该来,这会让他分心,自己也会揪心,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等他。
可是,我怕,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再长的路也犹如白驹过隙瞬间就走完,到了城门边,他又转头向闻副将交代了几句,然后单臂抱起我的腰身,将我放下马。我仰头望他。
他眸光似星,微微一笑,让我恍然。伸出手,大掌抚在我面颊,俯身深深的吻住我的唇。碾转间我突然瞪大了双眼,在他嘴里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感到我的僵硬,他抬起头看我。
“你、你受……”我刚要问,他却用手指按在我唇上,不让我说。
舟皓直起身子,依然笑着,风轻云淡,眸光如炬对我说了两个字。
“等我。”
他转头,一声喝令带领队伍出城。
我奔上城墙,站在上面望他。
黎明的光亮霎时照亮了大地,他们渐渐行远。
五千人对十万人的军队是什么概念,我想都不敢想。他们的队伍没有引来敌军,奇怪的是,对方似乎不敢动。这种熬人的对持反而让我们等来了援军,师伯他们一定是接到了肖暮云的传信,用最快速度赶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有了援军就有胜算。
厮杀从中午开始,我们在这里只能远远眺望战场,只能听到战士们的拼杀声,什么都看不清,也做不了。
下午伤员被陆续送回来,一批批的进城。我攥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他没事,一定没事。
战场慢慢在移动,师伯的队伍压倒性的对敌人形成压迫,敌军在后撤,黄昏时分,已经呈现包抄追击。我们这边的队伍高兴地欢呼,胜了。
押着敌军俘虏的队伍凯旋而归,我在行列的前面寻找他的身影,然而却没有看见。
我的胃开始抽搐和绞痛,身上的冷汗一层层的冒出。士兵们陆续进城了,直到最后一个人进了城,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一阵眩晕,紧紧的抓住城墙的石垛缓了缓。
拼命咬着唇,我奔下城楼,看到容副将在和闻副将商量什么事,顾不上太多,冲过去。
“闻副将,舟统领呢?”我颤抖着问,声音听起来空洞而乏力不像是我自己发出的。
闻副将一愣,看我,张了下嘴忽而转眼向我身后瞅去。
还没来得及回身,就一下被人从背后抱住,那么炙热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
心跳开始恢复正常,所有的感官又复苏回来,惊喜的用双手捂住嘴怕自己呼声而出。扶住他的手臂我使劲转身,那张无数次梦中出现的容颜就在眼前,正深情明朗的看着我。
抬手抚摸着舟皓有些疲惫的面孔,擦去他脸颊旁的灰土和一些血渍。伸出胳膊我踮脚搂住他的脖子,死死的抱住他,生怕一个撒手他又会消失。
搂着我的腰身,他爽朗的笑着。
笑着笑着,他忽然开始咳嗽,我赶紧松了手,害怕自己把他搂得太紧。结果他越咳越厉害,甚至躬下腰身急喘。我急坏了,拍打着他的背。
‘噗’一声,他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我吓得停住了手。
女儿家,女儿嫁
“大人!”我惊慌失措抱着舟皓的手臂,扶住他,眼泪瞬间就奔涌而出。他晃了晃身体,直起腰,然后用袖子抹了下嘴,冲我淡然一笑说:“不要紧。”
我都不敢再碰他,生怕碰到伤处,只能扶着他的手臂,担忧的望他苍白的面容,心疼到无以复加。
闻副将喊来士兵将舟统领用马车带回府,军医给他诊治,身上内伤深及肺腑,砍伤四处,刺伤一处……
守着他,看他沉沉睡去的样子似乎很累很累,希望他好好睡一觉。趴在床沿握住他的手,想就这样看着他安详的面容,一直看下去。可是,眼皮越来越沉,终于我也慢慢睡去。
梦里沉沉浮浮的像是睡了很久,感到有人在抚我的额头,发丝划过脸庞瘙痒的一瞬间,我睁开眼。他目光柔和的盯着我,手还牢牢的握在他掌心。
“还疼吗?”我睁开眼立刻查看他脸色问。
他摇摇头。
“渴不渴?”抚摸着他的额头又问。
他依旧摇头。
“那我给你弄点吃的?”再问,他再摇头。
“……”他只是紧紧的盯着我,眼睛一瞬都不离开。
“那这会想要什么?”他这不吃不喝的样子让我一阵揪心,非要让他说些什么。
“想抱抱你。”他张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