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皓开口,声音嘶哑得让人心悸,“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垂着眸一阵默然,手心在袖笼里紧了又紧。
“是不是还在怨我?”他说着脚步上前想靠近,我退后。
“……民女不敢。”我被他逼问得想逃离,想马上躲避那双让人看了揪心蚀骨般疼痛的墨眸。
“那躲那么远干什么,你怕什么?……过来!”他伸手脚下再次挪动。
刚要继续退避,他却不再给我机会,猛地上来用胸膛和双臂阻挡我的退路。猝不及防,只能慌乱地撤步,脚步凌乱交错,身后蓦地撞到墙上,坚实的双臂按在身侧,牢牢把我困在他的范围里,双眼从头顶深深地凝睇。
“你要逃到哪去?”他问。
流苏绳在我眼旁激烈地摆荡,深蓝色的笼罩像一堵墙摧毁我所有逃跑的可能。侧开头,嘴唇紧咬,眼神颤动,紧贴着墙壁我浑身都紧绷着。
“你到底在想什么?”舟皓幽怨地问,用一种滞闷的口气说:“回答我,沐儿。”
我不想逃避,但承担不起太多的纷杂,我们之间有太多阻碍,就算抛开身份不说,还有洪若碧,还有那么多误会和错失,还有许多要做的事……
“……忘掉。”我内心挣扎半晌吐出两个字。
他如遭雷击,剧烈的苦楚浮上面色,眼神狂乱跳动着问:“忘掉什么?”
不知他是明知故问,还是在刁难,不信他不懂我的话。
“那是民女自己的事,与大人无关。”我揪心的答,嗓音在发颤。
“谁说是你自己的事,”他垂首贴近我,前额靠在我头旁,喃喃地开口,声音低迷嘶哑:“谁说与我无关!……我没有答应,不许你忘!”
“我知道你委屈、你有怨,”他忽然放松了语调,不再咄咄逼人,反而温和在我耳旁似安慰似倾诉地开口:“也明白你的忍耐和付出,更知道你的心思……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抬手向我脸颊抚来。
我闭眼扭头拒绝他的触碰,结果反而和他额头紧贴,面颊相触,气息交融。心乱如麻,想后撤,脑后却被大掌按实避无可避。
“不要像只胆小的猫那样,遇到致命的威胁就逃跑,为什么不把你的爪子亮出来,让我看看?”他柔声细语地说,诱哄着让我卸下戒心,“为什么不发泄出来?……我允许你怨我、恨我,甚至打我、骂我,实在不解气你拿刀剜我。但是不能忘记,不要躲避我,别这样不说话。”
心脏仿佛被捏着揉到剧痛,嗓子哽着,我说不出一个字,眼里酸涩早已布满泪水。
“没有你在左右,我很不习惯。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早已对你……舍不下。”他说着抬头,手指挪来轻柔地擦去我滚滚而落的眼泪,奈何越擦就越多,像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泛滥。他面色温朗,眼眸中流淌着无限的情愫和疼惜像一道化不开的染墨那么浓烈。
“不要躲,沐儿,让我好好抱下。”他伸手牢牢将我拥入怀中,手掌用力地握着我的肩头,抚摸我的头发,他的心跳沉稳而强劲一下下撞入我心口。他耐心地安抚,让我听着他的心跳,似乎在昭示一种决心和态度,不再放开我。
“好了,不伤心,以后有我。”温情吐露的心声竟让我无力反驳,温暖的怀抱消除我所有的不安。
舟统领从来没有对我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带着歉意的情话,似乎很难为他。
一瞬间我被拉扯在两种矛盾的情绪中,一方面根本割舍不下对他的感情,另一方面我又非常害怕,怕再次面对他的舍弃。然而他的表达如此诚恳,直接撞击心脏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面对抛弃我们所有的过往比面对再次选择信任他要艰难得多。
忽然之间我释然了,所有防备和建立的心墙瞬间崩塌。舍不得放弃这怀抱,舍不得看他痛楚的容颜,舍不得忘记。
我笑了,笑那些日子的自我折磨。咯咯地笑着,伸手环抱住他的腰。健硕的身躯忽然一僵,接着更加用力地搂紧我。
猛地想起一件事,我停了笑声推开他,仰头沉着脸问:“你对娘说要主持我和张敬的婚礼?”
他微微一顿,然后勾着唇角说:“那是缓兵之计,我怕脱不开身的时候,你娘将你嫁给他人。”他缓缓收起笑,眼中流露出一种痛苦的神情,两手收力将我按回他胸口轻声说道:“已经尝过一次痛失所爱的滋味,这次不能。”
他似乎不放心,怕我还不信,又是一番深情倾诉。松了我,他拉开距离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有些艰难地说:“上次我放手了,可是这次……”他拉起我的手紧紧握住继续说:“绝对不会。”
舟大人像开了挂一般,一个劲认真表白的样子真是让人心肝都能甜腻到化了,我抿了抿嘴,垂头不语。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到我的脖子,眼眸微垂看了看伤口,转眼盯着我问:“你要嫁他,那个呆子?”
张了张嘴,没能开口,因为确实动了这个念头。我的无语让他神色染上暗淡,拇指摩擦着我的脸颊,不知想到了什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