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惊错的纷乱和迷惘的纠结各种心理排山倒海袭来。
闭了闭眼,艰难地隐忍胸口的窒息,想起老头说的话:他为难。
恩,是,他身不由己,我都懂也应该谅解。所以我们的过往也该随着这些事烟消云散,本来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牵绊。
“大人说笑了,是民女耽搁了大人的时间,我才应该说抱歉。”我释然一笑对他说。
他眸色微僵,垂下眼,手指将掌中的碎银反复揉捏着。思量良久才重新抬眼望我,黯然开口。
“那日我本想寻路过去,可无奈天堑沟横……只好回来命人去找你兄长……”他声音透着暗哑,眼中散落的全是愧疚。
“大人,你说的话民女听不懂。”听着他解释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是折磨,我感到分分钟都快要情绪失控哭出来,与他的这种对话考验着我的自制力。虽然我能从他的语气听出来,他也不好受,似乎回忆这些比我还要艰难。但在一起经历了所有的事后,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如此苍白惨淡。
他听到我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唇泛出苍白,眉间狠狠地抽动着,落寞的眼急急地想抓住我情绪的波动,然而最后失望的垂下。
“沐儿,我……”他黯然开口。
“大人!”听他唤我名字,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打断他:“这已经是第三句话了。”
故作平静地提醒,想结束谈话。他抬眼看我,眉头深拧,强做忍耐舒缓了表情开口。
“好,不说了,送你回去。”
“谢大人好意,民女不敢劳烦大人,告辞!”我说完扭头走,他也没有再拦我。
独自穿过熙攘的集市,心痛到无以复加,眼泪早已控制不住滚滚而下,街上注意到我的人,都露出好奇怜悯的表情。
用衣袖胡乱擦了两把泪水,飞快地奔回家里。关了房门趴在桌上哭得天昏地暗,像是发泄也像是一种驱逐,想要把这种痛楚的心情赶走,却只能用眼泪洗刷。连娘的呼叫声都听不真切。
回想过往与他种种,叫我如何放下。如果需要时间,我真的祈求时间快点走,能让人瞬间就能忘记一切。
从悲恸的情绪中□□,已经到了黄昏,我打开门,娘一见我就愣了。
“沐儿,你怎么了这是?”她抬起手抚着我哭肿的双眼。
“娘,给你今天的布钱。”我摊开手掌,一颗细银子在我手里闪着光,这上面还有他的温度。
娘愣了愣接过银子问:“是不是今天谁在外面欺负你了?”
摇头。
“要不以后去换银子让你张大哥陪你?”她忧心地问。
点头。
“好了,别多想了,你这脑子被摔过,我知道你爱胡想。”娘打击我道。
张敬知道我回来,几乎天天都来我家,我不再去混禁军府他更是高兴。娘见他来也欢迎,总是特意留出时间给我们两相处。
我们下午蹲在院子里一起摘豆子晒太阳,门口突然传来叩门声。张敬起身去开了门,我蹲在原地伸着脑袋向外张望。
门还没有被全部打开,就看到一抹深蓝色的熟悉装束。我一把丢掉手里的豆子,想找个方便的地方躲起来,然而忽又想起来,我是这家现在唯一的主人,我走了张敬该如何应答,于是原地转了两圈又强作镇定站稳。
进来一人,眉目俊朗,面容清淡如水,峻拔的身姿如旧。
看见门后的张敬,舟皓微微蹙眉,眼中蕴起凛冽寒光。
“大人,找谁?”张敬吃惊地问。
他不应答,只是抬眼看我,面色薄凉,然后忽略张敬直直向我走来。我被他那气势吓得后退一步。
“大人,你要做什么?”张敬追到他身前,张开两手阻拦像只护鸡仔的老母鸡。
惊愕,这张敬平常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竟有如此胆量敢阻拦统领大人。想张嘴唤他过来,却见舟皓面色愠怒,不悦地抬了手。
“不要伤他!”我不假思索喊了一声。
舟统领被我一声喊得顿了表情,瞬间眼底匀散一丝强烈的情绪,眼光微眯。
我是不是想多了,或许他只是想推开张敬?
“舟大人今日来寒舍,所为何事?”我上前拍了拍张敬的肩膀,示意他后退。
舟皓靠近一步,垂眸深深凝来。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挪开目光。
“你师伯他们找到了。”他忽然开口。
我一动容,忍不住兴奋地抬眼看他,问道:“他们怎么样?”
他点点头,看了我的反应,眉目舒朗了一些道:“受伤了,不过不严重,在驻军地被军医照料着。”
这样就好,找到了便可以洗清袁焕冤屈。不过以皇上的英明应该早就知道袁公子是被陷害的,只是苦于被余变种相逼无奈才假意追查吧。只要他们能安全回京,必定能揭发余变种栽赃陷害的Yin谋。
“那袁公子呢?”我问道。
他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