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只花了沈未晴一天的时间,这期间她并没有告知父母。因为去意已决,进行预告只会让他们胡思乱想,车程一共就那么远,不如先斩后奏。许星辙帮她把行李搬到停车场,临别前,两人还是像情人那样拥抱,他甚至在她的额头落吻。
诚然他们之间现在出现一些问题,才不得不暂时分开,但沈未晴还是声明:星星,我没有不喜欢你了,也暂时并没有决定要分手,只是
我知道。他不需要她赘述,手掌放在她的腰际,亲昵得仿佛置身舞池,我们整个暑假同吃同住,这边地方不够大,你几乎没有私人空间宿舍都好歹有个蚊帐。让你从一个单层别墅搬到这样的地方,说实话有点委屈你,回去想想挺好的,叔叔阿姨应该也惦记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正好我也需要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我们的关系?沈未晴攥一把他的衣角。
许星辙摇摇头:一些我的安排。
沈未晴不再深究详情,转而关心起自己的问题:那如果直到假期结束我都没有得出结果呢。
我无所谓的,时间还很多。许星辙说,等不起的是他。
他始终笃定,若非江榆楷的催促与坚持,沈未晴不会这么急着寻求答案。尽管事实也是如此,但她并不知道他何来依据。
到家以后告诉我,不想打电话,发个消息也好。他嘱咐。
嗯。沈未晴点头,手指把到车门,感应解锁。
目送这辆车开出,许星辙还站在空出来的白框线外,对空气发出一声轻轻的啧。
他向来不喜欢发出这种声音,总觉得轻浮又痞气,此时此刻却发现,好像只有这样一声,比叹气更能表达内心。
这样倒是更接近江榆楷了。
十几天时间,他很有本事。
到家正好赶上一顿午饭,听见车库的动静,父母本以为是他们照常回来看望,还念怎么不通知一声,等候半晌不见另外那人,再不一会,沈未晴竟然从后备箱搬下来一个大行李箱,才发觉问题。
怎么回来了,他欺负你了?沈父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一副寻仇的准备。
沈未晴拖着行李靠近,看到这番姿势,本来分开时有些郁结的情绪都被瓦解,像极鲁迅在文章里写的圆规。
没有。她不打算隐瞒二人的现状,但事实又难以完全坦诚,只能模糊概括,就搬回来一段时间。他实习没工夫照顾我,我不想在那边帮他收拾,但也不打算拖后腿,顺便准备下周面试,而且公司离家更近。哦对,我还没跟你们说我收到面试通知的事。
本来已经表达得足够中立,沈父还是听出些片面之词:他觉得你在那边拖累他?
没有,爸爸。沈未晴再度声明,不论任何时候,父母永远是最护短的,总是待在一起也会腻的。
我和你妈那么多年都没腻。他不同意。
沈母大概从沈未晴的表情里看出来一些细节,虽然尚不明确,但应该不是他们理解的矛盾,便打岔道:行了,你不腻我都腻了,回来就回来吧,正好赶上吃饭。
嗯,我算着时间呢。沈未晴道。
但她没想到,现在家里正热闹,饭厅里坐着的不止两个人。
刚刚推门,一声狗叫先吓沈未晴一激灵,稍微缓神,杂乱的脚步又由远及近,黑白相间的颜色像股海浪一样扑她个措手不及。还好福多临到跟前刹了两脚,才没闹出个人仰马翻。正惊讶于为何它会出现在家里,沈未晴倾斜着一探饭厅的方向,江榆楷的筷子举在空中,与她正好对视。
没人想到她会回来。
好呀,背着我开小灶?沈未晴松开福多,揉揉它的脑袋,换了鞋与众人开玩笑。
江父刚摘下围巾,桌上菜色基本完整,看得出来还没开始多久:这不是被你发现了吗,来得正巧,我饭正好多煮了一点,原来是直觉早就猜到你要来。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再多一个都没份。
热衷下厨的江父对沈未晴家的厨房比他们还熟悉,她刚准备去洗手拿碗筷,盛好饭的碗已经递到跟前,热情得只差蹦出一句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谢谢叔叔。沈未晴抖落手上的水珠,接过。
原本的座位被江榆楷占据,他正要起身想让,沈未晴将他按住,补个空位坐下,饮料瓶正好在地上,她取来给自己蓄满。
沈未晴正准备席间找机会说面试的消息,可她还没张口,江母先发话。
小雨这次一个人回来,是准备新实习?话里话外,仿佛对此清楚得很。
连她都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江母笑道:前天经过你们高中,正好遇到小楷以前的物理老师,你们还记得吧。
嗯,她也是我的物理老师。沈未晴点头。
是啊,我们聊了两句,她竟然知道我们是邻居。这个新消息更令诸位意外,都来了兴趣,示意她往下说,后来我才知道,她和小许的父母有些交情,是大学同学。后面小许学竞赛,高中转校升学,她都有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