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没什么表情,以至于看上去有些冷。
而祝荧蔫巴巴的,眼神时不时往裴慕隐那边飘,脚步则是越走越快。
门口有人推销玫瑰花,见这对小情侣莫名有股杀气腾腾的气场,怂得没有上去做生意。
出了商场,祝荧径直奔地铁口,心不在焉地险些坐反了方向。
裴慕隐没坐过地铁,追在后面满是茫然,想喊住祝荧又怕火上浇油,被当做再度找人不自在。
于是他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并因此开通了人生第一张乘车付款码。
地铁平稳地驶向这座城市最昂贵的住宅区,祝荧握着扶手,偷瞄着裴慕隐撇了撇嘴,最终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裴慕隐看着玻璃窗上祝荧的影子,也是组织了半天语言偏偏不吱声。
到了洋房,两人各回各的卧室,都没去敲对方的门。
不过睡得正香的方逸辰被电话吵醒,稀里糊涂打开了未接来电显示,发现有两通。
一通是裴慕隐打的,一通是祝荧打的。
他先回给了祝荧,听到祝荧懊恼:“怎么办,我好像说错话了。”
“说错了什么话?我来听听。”方逸辰打了个哈欠。
祝荧咬牙切齿:“刚才冲着小裴发了一通脾气,反正不是什么好话,都是交流生那件事。”
“哎,我就知道他会拿这件事跟你作。”方逸辰道,“之前在我这里上蹿下跳了好几天。”
“怎么收场呢?”
“不清楚,以前没见过裴哥谈恋爱,琢磨不出他是个什么德行。但如果是我的话,不太会惯着Omega任性吧,毕竟下一个更乖?”
话音落下,祝荧就沉默了。
自己的性格算不上乖巧听话,根本不会甜言蜜语那一套,即便深陷恋爱也无法丢掉棱角,与这类公子哥大多数会找的Omega类型天差地别。
他心说,裴慕隐到底怎么看上自己的?
在恋爱的一开始,这个问题就围绕着他,到了如今依旧没有答案。
“当然小祝是不一样的咯,前途无限,长得漂亮,还很有男朋友的自觉,至少都开始做感情咨询了!”方逸辰拍马屁。
挂掉祝荧的电话,他回给了裴慕隐。
裴慕隐上来就是一句:“我刚才约会说错话了,你出点主意。”
方逸辰纳闷,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究竟是谁说错话了,嘴皮子都那么厉害的吗?!
不等他透露祝荧在前半分钟也讲了同样的问题,裴慕隐又烦躁地“啧”了下。
这位大少爷恹恹地说:“想来你也不顶用,我还是靠自己吧。”
方逸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作为祝荧的同桌,他已经见过了这两人不下五次拌嘴,没一次是超过两天不和好的。
但这次居然从周末陆陆续续持续到了周二,在周五结束月考的时候,彼此还有余火未消。
——具体表现在他们不再结伴回家、一起并肩写作业,裴慕隐买了瓶祝荧往常最爱喝的酸nai,大概是想不好怎么开口,在祝荧座位旁边晃了两圈愣是没给。
以及被翻了个白眼之后,他就在Omega面前自己把酸nai喝了。
之所以说是陆陆续续,是因为他们在热恋情侣和离异夫妻的关系中反复横跳。
例如,昨天裴慕隐打篮球被撞了,祝荧忧心忡忡地垫脚观望,继而在自修课上打着去办公室问题目的幌子,溜去了医务室看裴慕隐。
祝荧去的时候衣领解开了一颗扣子,回来的时候扣子全部规规矩矩系好,掩去了锁骨上的吻痕。
再例如,周五轮到祝荧打扫包干区卫生,被某些看他不爽的人提前搞了破坏。
恰好考完试后下雨,祝荧看到花坛那边一片狼藉,在权衡了两秒钟之后做出了决定,拿着扫把头也不回地要离开。
“小祝,你是值日生吗?”难得回来参加考试的江楼心问,“不弄干净的话会被老师骂的呀!”
他好意解释:“上次小裴也是偷懒溜走,被副校长揪着说了好久,差点在升旗仪式上念检讨,看在他妈妈是校董的份上才放过他。”
祝荧知道副校长格外注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随即看了眼花坛里乱七八糟的垃圾,不禁叹了一口气。
“没事,让他揪着骂好了,念检讨也无所谓。”
一天之内连着四场考试,他已经筋疲力尽,加上近期本就心情起伏不定,干脆破罐子破摔,懒得再去收拾烂摊子。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教室,班长通知他补助生要去多媒体教室开会。
匆匆到场,教务处的负责人说这次月考普遍考得太差,潦草地看了一遍卷子以后,希望能临时把大家聚在一起做个提醒和敲打。
这一敲打就是整整两个多小时,祝荧听得昏昏欲睡。
冬天的天暗得很早,他从教室出去的时候,完全是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