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反而更加局促了,揪着衣摆想要快点离开。
彼时的祝荧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那么难过,就觉得自己变得很脆弱。
他还没拥有改变局面的能力,这份脆弱成了累赘,压在心头难以喘息。
过年那几天,母亲的工作常年没有休假,父亲继续混迹赌场,祝荧去顾家吃团圆饭。
顾临阑给他买了支消肿的药膏,道:“我爸说这个效果好,让你用这个。”
祝荧道:“谢谢,多少钱?”
“不用给。”顾临阑道,“以后他回来,你可以住到我家里,省得有冲突。”
祝荧小心翼翼地捧着药膏,说了句对不起。
这两年他能避就避,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宁可到头来被摁着揍一顿,也要出了这口气。
顾临阑道:“你把Jing力浪费在他身上,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这次之后,祝荧对父亲的戒备心更重,也更加疏远。
假期里两人难免在家里碰面,祝荧不会要人还钱,也不会再出言挑衅。
几次被祝父醉醺醺地打骂,他逃不过就沉默着,似乎在反抗了十多年后,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祝荧如愿地升到了T大附中,每年过年可以额外拿到校方发的压岁钱。
他学乖了,钱不离身地保存着,睡觉就压在枕头底下,横竖不会再让他爸得逞。
信封打开后是颇有厚度的红包,纸上是班主任写着:[鸟欲高飞先振翅。*]
班主任的字很好,祝荧每天确认过红包没被偷走,都会多看几眼。
“麻烦把这张卷子递给你们班班长。”有人敲了下玻璃窗,发出清脆的一声。
祝荧手忙脚乱地收好红包,一点也不美好的高中生活让他怀疑自己这副样子会被嘲笑,然而事实上并没有。
裴慕隐散漫地靠在旁边,把卷子给到祝荧以后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紧接着关上了窗户回到隔壁班。
与此同时,寒风也被隔绝在外。
·
祝荧没想过高三的冬天,在枯燥青春期的尾声,自己会和裴慕隐谈恋爱。
温暖的图书馆里,裴慕隐坐在他对面,百无聊赖地写着作业。
“盯着我干嘛?”裴慕隐道,“再看要收费了啊,就算是男朋友也不可以减免。”
祝荧道:“为什么这么小气?”
“比较想敲诈你。”
图书馆的自习室有隔板,每间能够容纳两到四个学生,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裴慕隐说完就亲了祝荧的脸颊一下,然后转回头开心地哼哼着。
情窦初开的情侣对这种接触乐此不彼,每天能亲个没完没了,尤其最近情人节将至,校园里很有暧昧氛围。
学校校规严厉,实际不怎么管束这些权贵子弟,有的情侣举止十分亲密。
看到别人在教室或食堂拉拉扯扯,甚至去角落动手动脚,裴慕隐心里被勾起了火,在祝荧面前很难克制。
要不是祝荧有所顾虑不想公开,他都想和方逸辰换个位置。
那样的话两个人当同桌,侧过脸就能看到对方。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祝荧笑道:“放学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啊。”
他们甚至还是同居状态,在一个屋檐下卧室离得更近,只不过裴慕隐在那时候反而不会主动做些什么。
在家里,祝荧的身份摆不掉佣人带来的孩子这一层,怎么看都有些弱势。
他们的亲密关系还没有建立太久,这种情况下裴慕隐主动做出亲密的动作,不管祝荧是接受还是推拒,多多少少容易有一种借机占便宜的轻佻意味。
祝荧去裴慕隐的房间做习题,还破天荒地得到一句“今天你早点回去吧”。
“为什么啊?”祝荧道。
裴慕隐支支吾吾,被追问了几次才肯说:“我易感期。”
喜欢的Omega在身边晃悠,光是好端端地坐着,就充满了诱惑力。
他想,别再无辜地看着我了,都要被你看硬了……
祝荧有点不开窍,眨了眨眼睛:“要去医院吗?”
裴慕隐道:“祝医生,你说我挂哪个科?”
因为自己的发情与健康的Omega们不一样,常常与病痛关联在一起,所以祝荧一时半会没多想,认真地回答道:“信息素科。”
他还说:“不过这应该没有急诊,明天才能看了。”
瞧他这么一本正经,裴慕隐感觉自己在对比之下,思想被衬得非常邪恶下流。
裴慕隐干巴巴道:“没那么夸张,我能忍得住,让我自己待着就行。”
祝荧很乖地“唔”了一声,抱着自己的课本回去继续做题。
照常来讲,一个人沉下心来的效率应该比两个人的高,可他现在频繁走神。
以前他即便住在打个喷嚏都能吵到邻居的胡同里,也能全神贯注地处理掉满满当当的学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