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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郁笑了,他低下头将面庞贴在陈姝的侧脸上,接着又捧起了陈姝的脸,额头顶着陈姝的额头,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让陈姝微醺,只听他温柔道:“在,今生今世,容郁永远在阿姝身边。”
陈姝的目光同容郁的目光相接,她道:“不能反悔。”
“好,决不反悔。”
陈姝的手握住了容郁放在她脸上的手,她重重一握,面上瞬间恢复了清明之色,她坚定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走出了大门,朗声道:“调兵遣将,我们入宫。”
陈湛、陈辉、陈尡还有狼骑一干兵士皆在庭中,他们半跪在地上,齐声道:“诺。”
陈姝当先出了公主府,她眼睛微微眯着看向了皇宫的方向,轻声道:“此刻应当是大朝会吧。”
“是个好时候。”
陈耀起身后得了底下的人送上来的消息,心里很是不平静,他有些烦躁便是连用膳都心不在焉的,一旁的沈后见了,有些忧心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陈耀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无事,不过是昨夜没休息好罢了。”
沈后道:“陛下一会儿大朝会议事,忙完了便是午后,总要用些东西才是。”
沈后挟了点心放在陈耀的碗碟中,陈耀烦躁道:“不用,不用,朕吃不下。”
见陈耀这幅样子,沈后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她自然知道陈耀昨日白天等消息坐立难安,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可今日传来的消息算不得好,一会儿大朝会怕真要龙争虎斗一番。
“陛下不必忧心,左右还有叔父,叔父定然不会坐视大长公主这般行事的。”
沈后的话陈耀半点没有听在耳中,他仍旧面带忧色,让须勒提去剿匪是沈霁提出来的,不过是希望借此困住须勒提,趁机让陈姝失去兵权上的依仗,届时陈耀五营在手,便纵陈姝权倾朝野也能逼她退出朝堂,到时候即便须勒提回来了,一切已成定局,他身上还有外族血统,到时候狼骑自然归于陈耀之手。
可是沈霁不知道的是,在杨氏的挑唆下,陈耀对须勒提成见已深,早就派人埋伏在了贼匪窝点周围,为得便是趁乱杀了须勒提,让他永远不得回洛阳。
他永远忘不了陈姝在他面前绞死杨后的样子,他不能杀陈姝,却也能让陈姝尝试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
须勒提回来了,那么今日此事恐怕不能善罢甘休。
陈耀穿戴整齐了衮服,上了车驾,沈后站在门前送他离去,望着车驾渐行渐远,沈后轻轻叹气,“今日怕是有一场大风波,只盼着叔父能够平定风波,维持朝堂安定。”
陈耀入朝,群臣皆拜,他高坐御阶之上,看不清面目,一旁的内侍高声道:“朕今日身体不适,有事可奏,无事退朝。”
殿中静了一会儿,沈霁出列,道:“陛下,昨日典卫中郎将须勒提剿匪归来,今日尚且不曾递了奏疏上来复命。”
这时,只见坐在轮椅上的赵寒山看向沈霁,他昨夜并未归家,而是留在公主府上守了一整夜,今晨老早就出门往皇宫来了。
陈耀一愣,镇定下来,道:“须勒提已经入洛阳,为何不曾上疏复命,请大司马责问于他。”
一旁大司马还没反应过来,只听殿外一声断喝:“须勒提已经死了,自然不能复命。”
只听得那刀剑划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素面的陈姝披着长发穿着玄色披风走了进来,她立于阶下,殿中人见了她这幅模样,霎时便是一静。
陈姝道:“须勒提为匪首所伤,已经死了,永远不可能再来复命了。”
沈霁面上带着震惊之色看向陈姝,却见陈姝目中带着血丝,看他的眼神仿佛择人欲噬的猛兽,沈霁的确出了主意,可是并没有打算置须勒提于死地,他不过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逼迫陈姝让权罢了,可是现在他看向陈姝,陈姝已经被完全激怒,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上座的陈耀一抖,他看向沈霁,面上犹带惊色。
沈霁镇定一瞬,道:“殿下失子之痛可以理解,不过这般手执利刃上朝会面见陛下,怕是不妥。”
陈姝偏头:“不妥?”
她笑了,举剑攻来,沈霁从小习君子六艺倒也是会一些功夫,他躲闪开来,殿中人一片哗然,陈耀身旁的内侍高声道:“金吾卫快来护驾。”
可是喊了半天,金吾卫也不曾入殿,陈姝面上带着冷笑,又是一剑将沈霁头上的官帽刺掉,沈霁鬓发皆乱,陈姝最后一剑正对着沈霁的门面,沈霁微喘,看向陈姝,他道:“阿姝今日,要谋反么?”
“便纵是谋反,你奈我何?”陈姝收了手中剑,再不看沈霁,她看向御阶上的陈耀,在群臣目光中,一步一步踏上了汉白玉雕成的御阶,群臣震动。
陈耀目光中都是慌乱,他看向沈霁,沈霁默立当场,陈姝持剑走上了御阶,居高临下看着陈耀,她轻声道:“阿耀还坐着做什么?”
说完扯着陈耀的衣服,一把将他从御座上拉了下来,陈耀道:“姑母这是,要做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