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就看你母亲那个贱婢坐不坐得稳后位,还有,公主殿下这般好韬略,莫不是要做第二个馆陶公主?”
“哈哈哈。”陈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道:“馆陶公主?”
“卢氏,你这样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我也很理解,如今你的母族被阿父流徙到岭南去,永世不得入京,你在这宫中的确没什么盼头,你觉得你能出来,就像是石头底下压着的草一样,给你点缝隙你就能钻出来,这份韧劲,我陈姝佩服。”
陈姝挥挥手,“将这座宫殿封了,殿中的人若想留下那就留下吧,膳食照常供奉,不要亏待了我的嫡母。”
卢后一笑:“多谢公主殿下。”她气定神闲地看着宫人们纷纷离开,看着陈姝走出去,看着宫殿的门一道一道关上。
她咬牙握拳,皇后之位没了,没事,卢氏倒了,没事,一切都没有了,没事。她想,她总能出去的,这深宫之中必然会再起波澜,只要她活着,就一定有翻盘的那一天。
卢后的手心隐隐有鲜血流出,只要没有死,这一切就没有结束,她要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陈姝走出了宫室,一片叶子掉在她肩头,满娘道:“阿姝,你吃她了那么多苦头,怎么现在轻拿轻放了?”满娘心想,按照后宫系列电视剧的尿性,别的不说,就说她后世看到的演这段历史的剧,女帝可是让人天天招呼着卢后来着,怎么到了真正的陈姝身上,反倒轻描淡写带过去了?
陈姝把那篇叶子拂下来,道:“什么意思,难道我要用昔年她对我对我母亲那套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整治她?或者天天让她吃馊饭,烤老鼠,让人一天赏她三个耳光?”
陈姝偏头看了看满娘道:“阿满,你觉得这样一个便是听到家族倾覆千里流徙都没掉一滴眼泪的女子,会在意这些?”
陈姝笑意淡淡:“那有什么意思呀?也就她们这种无趣的人能想出来。”
陈姝偏偏头对周陆说:“我方才说的话可不是说笑,你们尽心伺候着,不能让她饿着,不能让她病了,不能让她死了。”
满娘心道这卢后前世可是害死了阿濛,怎么今生对她这么好,这样供着她?
陈姝带着她们在宮墙底下慢慢走着,只听陈姝道:“要让她有希望,再失望,再有希望再失望,终其一生,我要她永远走不出这座宫殿。”
“雄心壮志也好,吕后之才也罢,都给我葬在这里吧。”
陈姝踩上了地上的落叶,发出的闷响,忽然让满娘身上一冷,对于卢后这种充满了权欲和野心的女人来讲,不断地希望然后失望不断的绝望,才是真正的折磨吧。
忽然陈姝停下了脚步,他们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的某一处房间,前面站着靖宁公主陈婧,她身旁那个少年便是陈冕。
陈姝行礼,道:“见过姑母,见过堂叔。”
陈冕不认得陈姝,却也知道这样叫的只有陈昱的子嗣,他拱拱手,靖宁公主道:“阿姝这是去哪里了?”
陈姝笑道:“帮着阿父去了卢氏宫中。”
陈婧道:“这些日子阿姝定然累了,怎么要不要来姑母府上散散心?也不知阿熠的功课多不多,若是不多一并来了可好?”
陈婧那厢说得正开心着,陈姝忽然道:“姑母,若是不介意稍晚些来撷香殿吧,我阿娘有事相托。”
陈婧一愣,继而笑了,她点点头,道:“许容华相请,自然要去。”
陈姝没答话而是看向陈冕,道:“堂叔此来是要迎了李氏出宫?”
陈冕一愣,不由道:“正是。”
陈姝笑了:“堂叔忙正事吧,阿姝不打扰了。”她对着身后的宫人道:“走吧,回撷香殿去。”
陈婧目送了陈姝离开,她对陈冕道:“阿冕同着小丫头说话时经心些,她年岁虽小,却多智近妖,心狠手辣,深的陛下信任。”
陈冕拱手:“多谢堂姐赐教。”他面带疑惑之色,道:“只是,不知这位小公主是陛下哪位夫人所出,看着年岁倒也不像是大公主殿下。”
陈婧道:“什么大公主呀,孟氏已经是老黄历了,婕妤之位被褫夺,儿子成年后就要打发到偏僻的地方就藩,日后便是一个小藩王,一旦他的兄弟登位,只怕更要受到压制,陈姝是陛下最为宠爱的许容华所出,这许容华虽位卑,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做许后了,这位公主,只怕日后比我还体面些。”
陈冕道:“阿冕受教了。”
陈冕这人很是温厚,不过一个小小少年,便已经有了老成之色,陈婧见他这幅模样,又道:“阿冕,我是你阿姐才同你推心置腹,我秦氏的煊赫如今已经是老黄历了,你我身份特殊,往坏了想简直命悬一线,可是往好了想,陛下封你江陵王未尝没有招揽抚慰秦氏旧部的心思,你可要抓住这样的机会。”
陈冕道:“阿姐说的是。”
陈婧见陈冕还算受教,便点点头,面上带着些许满意之色,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她又对陈冕道:“许多事不要再多问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