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这样差,寻他们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到这里来,说不准真的是滞留在山中的猎户或者过往的行人。
这样想着,许濛迅速过去,将炭盆的火用木炭压住,房中陷入黑暗,只能看到零星的火光,许濛在房里寻了根木棍,摸着黑站到了门后,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几个人过来了,许濛的心提了起来。
她心中默念,不要来这里,不要来这里。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站定在门口,只听咯吱一声,木门叫人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许濛握紧了手上的木棍,冲了出来,闭着眼睛对着那人便是一顿乱打,口中道:“这木屋是我家,你是何方贼人擅入我家中,我夫君马上就出来了,快滚!”
许濛怕,怕得手脚冰凉,可是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勇气,企图用自己的气势吓退了对方,忽然她的木棍叫人挟住,许濛没站稳,叫那人带进了怀里,淡淡的松香,围绕着她。
许濛愣住了,抱着她的人身上披着披风都shi透了,从她的视线看去,他下半身都是泥水,胳膊将她箍得险些让许濛喘不过气来,她呆呆地抬头,只见陈昱红着眼睛看她。
许濛手上的棍子落地,无声无息哭了,哭得丑极了,一切的担忧恐惧都烟消云散。
许濛呆了一会儿,忽然又推开了陈昱,道:“快,快去找阿姝和满娘,她们去替阿熠找药了。”
陈昱看了看身后的人,那扈从一拱手道:“臣这便遣人去寻公主殿下。”
陈昱点点头,脱了披风,拉着许濛入内,跟着进来的还有提着药箱的徐良医,徐良医是个老头子,浑身shi透,脚步踉跄,陈昱这次可是真把他折腾惨了,几个扈从进来,开始收拾屋内的东西,把炭盆挑了挑,房中重新亮了起来。
陈昱和许濛坐在榻边,许濛道:“我们掉下来的时候阿熠为了护着阿姝叫马车窗户上的木头刺进了肩膀,伤口只是大致清理了一下,现在发起了高热。”
徐良医替陈熠诊脉,又检查了伤口,他面色凝重,从药香中选了几味药材,道:“许容华,臣带的这几味药材应当是对症,请替殿下煎服下去,山中的路很是颠簸,殿下这样的情况一时半刻不能移动,就看天亮了是个什么情况吧。”
许濛点头,道:“多谢徐良医。”
徐良医那厢忙着抓药,随扈带着陈姝和满娘回来了,她们手上也拿了些草药,身上都shi透了,却见随扈拿了包裹进来,里面居然全是衣服,另一个随扈又拿了几床毯子被子进来,陈昱道:“我让人去煎药,你们先在房中更衣。”
陈昱说到这里,许濛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上就裹了一件撕得破破烂烂的寝衣,看着像是讨饭的,陈昱带着人退出去,许濛她们就从包裹里拿了衣物出来,都是轻便保暖的衣裳,她们忙换上了衣服。
许濛将腰带扎好,又给陈姝整理了衣衫,道:“陛下,我们好了。”
陈昱进来,道:“吃些东西。”说着随扈把药罐拿进来,又拿了些吃食进来,现在是雨天,外面不好生火,也就只能就着房中的炭盆煎药,许濛手上拿着点心坐在陈熠身旁,面带忧色,食不知味。
陈昱见了过来扶住许濛道:“无事。”
许濛忽然道:“陛下怎么这么早就找过来了。”许濛这样问,是因为她方才忙乱着没想到,可是现在终于想起来了,陈昱怎么亲自来寻她了?
陈昱轻描淡写道:“靖宁公主着人禀报你们遇险,我便让人火速下了崖底寻你们,只看到你们的马车悬在崖壁上,我见崖底有水,现在又是夏汛的时候,料想你们应当上山了,所以又来山上搜寻,这才找到你们。”
许濛又道:“陛下怎么亲自来了,洛阳局势方定,陛下离开宫中怕是不妥。”
陈昱拍了拍许濛的后背,“无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熠,其他的不用多想,朕心中有数。”
陈昱说得轻巧,其中艰难见陈昱一行人一身狼狈就可知,陈昱回想到自己接到许濛等人出事的消息,他那一刻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血ye凝固,他又迅速反应过来,让人下山来巡,自己又跟着进山,山中路上泥泞,时不时有碎石掉落,陈昱一路全无所感,只是害怕自己寻到的是许濛等人的尸身。一番折腾,陈昱面上带着疲色,眼中都是血丝,许濛看起来比他好不了多少。
许濛又道:“徐良医和护卫们该怎么办,外面可还下着雨呢。”
陈昱道:“他们会伐木搭棚,你放心,不会淋雨的。”
“阿濛,你还是少Cao心了,休息一下吧。”许濛的状态实在不算是好,是以陈昱出言相询,许濛摇摇头,“没事,我睡不着。”
满娘和陈姝忙着煎药,房中都是药味,许濛凝视着陈熠,攥紧了陈昱的衣袖,“陛下,阿熠一定没事对么?”
陈昱的语气中带着肯定,“一定没事,莫要忧心了。”
许濛倚着陈昱,仿佛从他身上汲取力量,陈昱拍拍她的后背,道:“阿濛,别怕,我们都在。”
满娘把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许濛轻轻把陈熠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