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孟筠的两个儿子虽不老谋深算倒也曾同这种老狐狸交往过,说话最重要就是开门见山。先前说话那人道:“殿下,我孟氏在卢氏府上的人探得,陛下似乎有立储之心。”
蜀王一顿,放下手上的笔,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二人,道:“此话当真?”
那人见蜀王似乎是感兴趣,他忙道:“我们在卢氏的人身份特殊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卢氏家主前几日叫陛下宣入宫中连夜议事,议事之后就决定要大办寿宴。听闻卢氏族中也在挑选女子,似乎是想要给大殿下定下妻子。”
蜀王沉yin道:“看样子做了个便宜的母族还不满足,还想做妻族,倒是好算盘。“蜀王起身,道:“两位公子连夜向我透露此事,本王心中十分感激,他日定然相报。”
却见二人就势跪下,道:“多谢蜀王殿下。”
蜀王又道:“你孟氏的困境都拜那卢氏所赐,如今陛下病情严重,可是卢后如今掌握宫闱,卢氏在朝中也有很大的势力,三公皆保持沉默。此次陛下所谓谋立太子,焉知不是那卢氏在背地里谋划。”说着蜀王长叹一声,忧心忡忡道:“卢氏乃朝中大患。”
蜀王果然洞悉人心,这孟氏二人虽然不聪明机变,可是蜀王的话却也听明白了,他这是要把一切的一切都栽在卢氏头上,打出清君侧的旗号。
果然厉害啊,二人忙道:“卢氏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愿追随蜀王殿下。”
蜀王笑了,道:“孟氏乃是陛下母族姻亲,本王乃是陛下的亲叔父,我们本就关系密切,所做都是为了陛下。”
说着蜀王亲手扶了二人起身,又让他们落座,开始商议与卢氏对抗的详细对策,直到天将将明时二人才告辞离开。这时,只见书房中的一面墙打开,李夫人走了出来。
她道:“恭喜殿下又收服了洛阳孟氏,有了他们我们在朝中的势力便会更大了。”
蜀王森然道:“此次所谓寿辰,不过是陈昱小儿和卢氏找个机会灭杀我等罢了,不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李夫人道:“京畿兵马算不得多,无非是城外驻扎的五营,三千人马虽抵抗不了多久,却能稍稍拖一下,殿下安排的Jing兵已经分成多股乔装打扮往洛阳而来,一旦我等成事,他们也能稳定形势。再者,入宫的人也都来齐了,这些人潜在暗处多年,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时机,殿下到时候直接入宫便是,妾保殿下无后顾之忧。”
蜀王满意地点点头,道:“宫中可有什么消息?”
李夫人道:“陈昱虽藏得深,可是还是叫我的人挖出了些消息,他已病入膏肓不久人世了,是以这次才急着要办寿辰,怕是想要借此机会一举平定大局。”
“嗯,做的好,让她继续隐在暗中,这几天一旦陈昱有了什么动向,速速来报。”
蜀王又道:“阿旻那边如何,他可准备好了。”
李夫人低下头,没有同蜀王对视,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道:“阿旻都准备了,届时阿旻登位,会立刻禅位给殿下。”
蜀王安抚地摸了摸李夫人的肩膀,道:“阿瑶,我若登位,你是我的皇后,阿冕是我的太子。”
李夫人倚在蜀王怀中,轻声道:“谢殿下。”
蜀王开了窗子,只见外面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他携着李夫人站在窗边,道:“我大魏,果然江山如画。”
李夫人也笑了,“过了那一日,殿下将要得偿所愿了。”
这二人看起来倒是颇为相得,却不知表面的融洽底下到底都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李夫人回到房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躺在蒲席上,一旁的侍女给她打扇,她躺在那里休息着,仿佛在享受这样悠闲美好的午后,就在身旁侍女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只听李夫人忽然道:“交代给她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夫人还是维持着睡着的姿势,懒懒的,侍女却不敢怠慢,道:“已经传信进去了,卢后对宫中把控越来越严,传信已非易事。”
李夫人道:“她接了消息就好,这件事拼上性命也要做好。”
侍女迟疑道:“若是大公子知晓此事,当如何是好?”
“阿旻须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对那个女人一贯不同,念着往日情谊,可是她早就成了陈昱的姬妾,还有两个孩子,阿旻眼下的一切都在关键时刻,若是为了那个女人出了什么差池,我绝不允许。”说着李夫人睁开眼睛,望着床帐,一字一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的苦心阿旻会明白的。”
侍女默默不敢言,只是低声道:“诺。”
李夫人又道:“那陈旲怎么样了?”
侍女道:“还在别院养病,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李夫人示意让那侍女稍微靠过来一点,她道:“让我们的人伺机杀了他。”
“诺。”
侍女给李夫人打扇大概过了一会儿,她试探性地叫了叫李夫人,李夫人仿佛是睡了,侍女轻手轻脚出门,在廊下绕了几圈进了一个小小的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