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他就恨不得赖机场不走。
在他的再三催促下,几个人终于完成漫长的道别,和他们挥着手走过检票机。
三年后。
明月拿着博士帽往天上一抛,结束四年学业。赵和泽端着相机给她拍照,定格在这一秒。
陆与辞载着两人回去,陈槐正在和男友视频,商量他以后来中国发展的事。男方父母还在开玩笑,花了大价钱移民出来,结果孩子自己又跑回去,他们白折腾一番。但算是落叶归根吧,如果孩子真的愿意,他们不会拦着。
高晋阳正拿着电脑打字,明月凑过去问他在写什么。
“打报告。”他回答。
“什么报告?”明月还追着问。
“结婚报告。”他似笑非笑地转过来。
明月的脸忽地涨红。
花了三年时间,他们终于陆续向父母坦白和明月的关系。其实,长辈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哪会猜不出来几分呢?只是都以为会争得头破血流,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局。
要说出去,是没几个人能接受,可明月到底是跟前儿长大的孩子,如若他们真的纠缠一生谁都不肯放,或许是命。
最后还是陈老太爷出来,郑重其事地说了番话,算是代表所有人的立场。他的画眉鸟终究没飞回来,不过已不重要。
“你们这辈儿,连着你们爸妈那辈儿都是我眼睁睁看着长起来的,当年他们和程家丫头那事我就不说了,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明月身上,许是个命数。你们要做的是什么决定,我都不掺合,我只说一句,要想清楚咯。”
他平时哄着孩子们都乐乐呵呵的,哪这么严肃过,说这么多话,“这人呐,平均就只能活70来岁,你们最大的也才30出头。在人生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要做个一辈子的决定,说实话很残忍。所以,我希望你们都能想好了,想清楚了。但要我自个儿说,我这个年纪回想这辈子,打心眼里后悔的都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我没做什么。我不希望你们的人生里,永远哽在心头的都是一句‘当初如果’。当初,如果我怎么样了,那该有多好。我希望你们,别有这种事。”
几个孩子站在陈老太爷面前,郑重地行了大礼,磕头三声,砰砰响。
后来高晋阳私底下拉着明月,问她一个他们商量好的结果,愿不愿意和她结婚。
军婚,应该是现在的体制里最有保障性的婚姻之一。
他们也想过另外几人去其他国家和她办理结婚手续,但不受本国法律制度保护的婚姻,自欺欺人罢了。至于制造多个身份上户口,可行是可行,但也是同样效果。虽说落到纸面上,可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还会给明月将来的生活带来些麻烦。
办个手续要交户口本和身份证复印件的,她交哪个?交几本?还不如就留个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哪怕高晋阳未来想独吞,哼,五个还打不过一个吗!
而现下明月在犹豫。
她犹豫的不是要不要结婚,也不是要不要和他们在一起,而是,“我不想生孩子。”
虽然就她现在的年纪而言,谈论这个话题还早,但想法已经萌芽,她必须找机会讲出来。
经历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有父母的前车之鉴,无论多爱眼前的这些人,明月不想生育。她不太愿意也担当不起这个重任,更找不到其意义。
她清晰地知道养育后代意味着什么:责任,忍耐,牺牲,奉献。
没有哪个词能和她扯上关系。
要说经济实力,他们当然承担得起,养十个都不在话下,还能保证每个都能过成远远高出平均水平的生活。可是明月想不出任何好处和理由,去做这件事。
盘旋在她脑海里的,不是“为什么不生”,而是“为什么非要生”?
可不仅没有名分,还叫人断子绝孙,她又觉得这要求有点过分,得和所有人商量。
“无所谓。”学艺术的赵和泽完全被圈子里的狂放不羁所同化,“我们老赵家也没什么香火要继承,天底下姓赵的多了去了,不差我那个。”
“说得好听,就算生也不一定姓赵呢。按道理咱们这都算入赘,生出来得姓明。”陆与修在旁边添堵,“我是无所谓,就是我哥这天才基因没人能继承,挺惋惜。”
陆与辞扭头反驳,“我不惋惜,再好的基因也会突变,生出个你这种二傻子,我不如不生。”
好好的讨论会,忽然就变成互相攻击现场。
他们又问了陈淮和徐同尘,他俩的反应出奇一致,“六个人生得过来吗?人生孩子可不是母猪下崽,一个就得怀胎十月,六个六十个月,你们真的觉得,明月愿意把五年的时光就用在怀孕上?她的人生就只值这点意义?谁想要孩子自己移植子宫自己养。”
意见如此统一,明月都意外。
“这就解决了?”她本以为,就香火这事,得回头跟长辈们轮番做工作。
高晋阳跟那坐着,“他们不同意有屁用,孩子生出来不是我自己养?想要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