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站起身快速接过,正要说谢谢,就被对方一步靠过来贴在身前。他条件反射地跳起来,退了两步,撑在书桌前。
“以后你还去会所吗?”男人逼过去,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对方。
林轩慌乱地垂下头:“不去了,我已经辞了那边的工作。”
男人抬起手,炙热的掌心搭在林轩后脖颈上,轻轻按压。
“Alex,不要。”林轩缩了缩脖子,低声抗议。
“对不起,刚才是我鲁莽了。”男人没有纠缠,揉按了几下就退回去,与林轩隔开几步的距离。
“楼下追你那人是谁?”
“一个不省心的亲戚,不用管他,明天我会解决的。”
“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我自认没什么本事,但护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多谢……”
“还有,别想再跑了,我知道你叫林轩……”男人深深地看了林轩一眼,“现在我不想盯着你,别逼我。”
“我拖家带口的,能去哪儿?”林轩假笑一声,心想你又不是我谁,管得这么宽合适吗?
“你……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他小心翼翼地下逐客令。
“好。”男人答应得干脆。他的心也很乱,需要冷静下来思考。
林轩送走男人,回到卧室在床边呆坐一会儿,才想起看手心里的名片。
银色金属卡片高档贵气,一堆董事长、总裁的名头中,最显眼的是那三个字:
谢以勤。
“?”林轩瞪大了眼,又看了一遍,“!!!?”
就算他不混上流圈子,也知道谢以勤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南方商界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未来的家主,谢以俭同父异母的兄长。
林轩心中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那天他因为要放弃音乐回国从商,心情极度不好,再也不想继续二十年来循规蹈矩的生活,想学着别人放纵一番——去酒吧喝酒,随心所欲地弹琴唱歌,找个看得顺眼的男人破雏……
没想到他眼光这么好,一次就遇到了这么一尊大神!
林轩一头栽倒在床上,抱着脑袋滚了几圈。
自己刚才是错过一个亿吗?不,岂止是一个亿,简直是数不清的亿啊!
他连声嘟囔:“冷静!冷静!池老板可不是好相与的,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池老板舒心顺意,努力把并购拿下!”
“万一池老板不同意并购,再求谢以勤也不迟……啊,不行不行,不能去求他,他会让我陪睡的!不行不行,现在他已经不是我的菜了,我绝不能卖身!”
“话说谢以勤眼神不怎么好啊,现在我已经人老珠黄、灵气不再,还盯着我干嘛?”
“嗯,要有底线!不能看到人家有钱有势就扑上去!”
林轩握着拳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至于走到卖身那一步的!
他跳下床,奔到钢琴旁,小声敲起《海上钢琴师》里1990在暴风雨中弹奏的那段爵士圆舞曲,Magic Waltz。
海上狂风大作、波涛汹涌,船体在巨浪中随波逐流。大厅里,三脚钢琴流水般旋转滑行。调皮又英俊的钢琴家悠然自得,犹如闲庭信步,修长有力的手指下流淌出轻盈动人的音符。
他仿佛听不到舱外恐怖的风雨喧嚣,随心所欲、肆无忌惮,挥洒着生命的激情。
林轩沉浸在旋律潇洒写意的乐声中——生命如此广阔,而我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踽踽而行。既然不能逃离,那就在暴风雨中,努力绽放!
……
第二天林轩在办公室支着耳朵处理公务——一听到走廊传来嘈杂沉重的脚步声,他就立刻接通隔壁秘书处的电话:“马上叫保安上来!”
刚搁下电话,门就被粗暴地推开,林轩的堂兄林运鸿和二叔林齐跃前后脚冲进来。
“这几年堂兄挪用公款篡改财报的证据我已经托管到保险公司,一旦我的人身安全受到损害,就会有人拿去举报。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林轩对着身材肥硕、面色Yin沉的林运鸿快速说道。
林运鸿举起的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个弧度,最后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
“砰”的一声,桌上的东西被震得离开原位。
林轩眼皮子跳了跳,向后靠进电脑椅,做出闲适的姿态。
“好你个林轩,故意把我调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把我的人全撤了,你够狠的啊!”林运鸿撑着桌面盯住林轩,语气凶狠。
“轩轩,公司本来就是我们林家的,哪有什么挪用公款的说法?”林齐跃沉着脸走近。
“二叔,堂兄,五年来你们职务侵占、吃回扣、随意报销,数额够坐几年牢的,你们可以自己请律师问问。这些年我隐忍不发,你们却步步紧逼,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林家不林家的,不觉得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