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如江陵嘉预料到的一般,陈修岐果真局促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见过,他只见过她睡觉,那晚她一开始是穿着的,后来就没有了。
至于女的睡觉穿不穿胸罩,他一概不知。
也无从得知。
江陵嘉没再做纠缠,她随口一说罢了,木头就是木头,现在的情景倒显得像她在调戏他似的。
怎么可能,都是要离婚的人了。
三两步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白天为了赶飞机忙活半天,江陵嘉此时此刻只想早点睡觉,澡洗得很快。
她出来的时候,穿戴整齐,一件短袖睡裙,倒也中规中矩,幸好没带吊带来,江陵嘉暗自庆幸着,却在床沿处停了下来。
因为不知道陈修岐要过来,江陵嘉订的是一个大床房。
磨蹭着取了吹风机过来,江陵嘉低声说:你先去洗澡吧。
吹风机打开,轰鸣声在耳边炸起,江陵嘉有些心虚地透过发隙看向陈修岐的方向,他带了个黑色的小包,从里面拿了内裤出来。
直到人进去了,她才认真地吹起头发来。
她累了一天了,指望晚上能好好睡一觉,谁知道还要担心同不同床的问题。
思来想去,要是睡一张床,那自己岂不是被占便宜了,要是不睡一张床,难不成待会儿等他出来当面让他走?
都不太合适。
江陵嘉打了个哈欠,既然自己想不出答案,那就不管了,她快速把头发吹干,直接先进了被窝。
但凡陈修岐有点愧疚的意思,就自觉点打地铺。
江陵嘉是这样帮他把后路想好的,她两眼一闭,尽力忽视掉浴室传来的水声,眼皮渐沉,慢慢寻找着困意。
约莫五分钟后,水声停止了。
江陵嘉还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迷糊之际感觉到床板塌陷进去一边,无奈困意占了上风,尽管脑海里有个小人一直在叫嚣:他没有去打地铺!快把他推下去!江陵嘉还是选择继续躺着。
说是大床房,其实床也没有很大,撑死1.5米宽,两人之间离得还是挺近的。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江陵嘉知道陈修岐就在旁边不远处,算起来这是他们第二次一起睡觉,第一次是在领证那天,她晚上喝得有点多,干了不该干的事。
现在回忆起来,过程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记得大概是她主动的,后来什么情况她全忘了,总之醒来的时候自己光条条躺在被子里,而合法丈夫,不,见,了。
他跑来了贵州。
把她睡了,然后跑了。
并且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从未和她联系过。
不想负责也不是这种做法。
江陵嘉完全有理由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在来的路上还是很生气的。
至于现在为什么不一脚把他踢下去,一来太困了想睡觉,二来,看他风尘仆仆赶来的样子,眼底积郁的倦意,似乎不比她好多少。
江陵嘉不知道陈修岐的工作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赶过来会不会要请假很麻烦,她不是个很能体谅别人的人,但既然想到了这一层,就很难不继续思考下去。
这趟来贵州,是老徐临时任命,机票订得比较晚,中午才告诉老江的,老江告诉陈修岐肯定也是在今天,陈修岐之前手机上又说基地有事,结果晚上就赶到了贵阳,虽说没赶上接机,但好歹没让她一个人在外留宿。
想到这些,江陵嘉的困意消散了不少。
但是也不能一个月不联系她!
依然很气。
难不成指望她主动联系他么,两人之前又不熟,而且她又是从小被人追到大的,从来都是别人找她说话的。
江陵嘉闷着一口气,侧身背对着他。
这一翻身,惊动了旁边的陈修岐,他显然不知道江陵嘉心里的弯弯绕,正起身按灭床头的灯。
黑暗瞬间填充满整个房间,陈修岐先是望了会儿身旁的人瘦削的肩膀,轻声问道:还没睡?我吵到你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陈修岐没想到她是在生气,还以为江陵嘉感冒了,两只手包裹着她,轻而易举地将她翻过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陵嘉嫌弃地皱起了眉,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她最讨厌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了。
双手随意一挥,本是挣开陈修岐的掣肘,谁知道挥到一片硬邦邦的肌rou,她大脑当机了几秒,随即喊道:你你你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