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吧,屋里寒,趴着睡对脖子也不好。”
“本宫不需要你担心。”昭阳觉察到他脸颊上那抹红潮,心口噗通两下。被他一说她的脖子是感到几分酸痛,但她倔着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殿下?”秦子墨见她不走一时有些无措,憋了半天只说了句:“对不起……我又给殿下添麻烦了。”
“哪有什么麻烦,你是为救本宫才伤成这样,这次本宫就不同你计较了。”说着昭阳一撇嘴,她伸手揉了揉秦子墨的发顶:“你给本宫快些好起来,本宫便不同你计较了。”
“是……”秦子墨感到她的手柔软又温暖,他心下一颤本能的应了她的话。
…………
为着替秦子墨养伤,两人随着齐将军的驻军在沧州停了些时日,这里不比京城繁华,因着雪灾和兵难,哪怕是年关,街巷也是一片苍凉的景象。农家红纸糊的炮竹被雪泥浸透堆在墙角,道旁几棵树上稀稀拉拉挂着红灯,白日里空气干冷冻得人瑟瑟发抖,到了夜晚狂风呼啸吓得街角孩童啼哭不止。虽说州府已经供应上了当地最好的饭食,但如今这里本就死灾区,哪里有什么真正能让殿下看得上眼的吃食,但好在这些琐碎的事,殿下只会同秦子墨一个人抱怨。
“完全没有肉,菜里的油都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还有就连最最普通的面点,也都是硬到硌牙的那种!本宫以为在路上没有条件也就罢了,这里可是一州州府,居然敢拿这些招待本宫。”昭阳扳着手指一条条数着,好像眼下这些情况都是秦子墨的错似的。
“殿下,他们是真的没有法子。”秦子墨如今能起身了,他靠在床上耐心同她解释,两人今年怕是要在这处北地这偏僻的州府过年了,他倒是惯是没什么要求的,只是怕她不习惯。
“秦大人,殿下这是担心这些吃食不利于你养伤呢。”彩环在旁小声嘟囔。
这话让秦子墨端着药的手微微一抖,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昭阳便因为这话瞬间炸了毛:“彩环你再胡说,小心本宫回去让方嬷嬷教训你。”
彩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她转头向秦子墨求助:“驸马,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
“咳咳……”秦子墨咳嗽两声,耳根泛着可疑的绯色:“昭阳,沧州本就贫苦,一切吃穿用度怎比得上京城,殿下莫要因此责怪他们。”
“本宫知道。”昭阳鼓了鼓脸颊,她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只是每天吃的只有这些,眼前这人要怎么养伤嘛。
“殿下,齐将军过来了。”门外有人通传,打断了屋子里三人的闲聊。
“何事?”昭阳坐直了身子问道,看上去是不知道他来是做什么的。
齐永安在屋外沉默了片刻:“殿下沧州城的祭祀仪式在城外荒山中举行,今年雪灾山路塌了许多,如今道路不便您就不要跟着去了。”
“祭祀?”秦子墨是奉差而来,若是没有受伤他是没想过在沧州停留这么久的,因而他对当地新年的风俗并未做了解,也不知道昭阳对此感兴趣。
“就是同死在战场上的兵士们烧些香烛元宝,总会有那么些无人收殓的尸体,全都葬在城外后山松林中了,我们这些人只是代家属祭奠一下,与京城中那些法事的排场是不能比的。”齐永安解释道:“所以殿下您还是待在……”
“本宫要去。”昭阳站起身打断齐永安的话:“本宫也不需要那些排场,让州府大人按原样准备就是。”
齐永安抬眼扫过她的脸:“山林之中得需步行。”即便不能通车但总归有人能抬轿,少将军这么说便是不想让她去。
“本宫知道了,若无其他事你便退下吧。”昭阳没有丝毫犹豫,她一口应下然后对齐永安下了逐客令。
昭阳平素可不会自己找罪受,也不会允许有人如此顶撞她,齐永安来这一趟,她反常的态度自然让秦子墨看进了眼中:“少将军不想让您跟去。”他斟酌着开口想劝一劝她。
“本宫知道。”昭阳冷硬的说,她别开头不愿看他的眼睛,秦子墨知道这是她心虚时的表现。
“那殿下为何执意要去?”秦子墨心底有了些猜测,她若跟他千里迢迢来到北境不是为了少将军,难道?
“……”昭阳咬着嘴唇没说话。
秦子墨抬头望着她:“殿下?”
“啊!本宫说!殷姑娘的坟冢在那里,齐永安从北凉多回来的,殷家那帮腐儒又不愿将她接回祖地,只得葬在沧州。本宫既然来了,好心去看看又能怎样,齐永安也是多事。”外嫁到番邦还不知在内乱之中,遵着异族的习俗易了多少夫君,殷家自恃清贵怎会接纳这样的女儿。可怜原本京城之中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只因为同少将军相互爱慕,便被昭阳引向了如此结局。
秦子墨心下了然,大约来看殷姑娘才是昭阳这趟执意要跟来的理由:“殿下,路上小心。”昭阳是不会允许有人看穿她对殷姑娘的悔意和负罪感的,于是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
殿下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很糟,齐永安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