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时,有着难得的刚硬和风骨。
她嗤之以鼻:“我不去,他爱宠谁宠谁。”
兰陵一直以为这是个帝王无情、朝暮四的故事,却未想到,还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
殿传出一阵尖细的惊呼,是大内官的声音,好像父皇又吐血了,值守在殿前的太医们仓惶而入,又是一阵忙乱。
说起来父皇当皇帝这些年,可真没少让人忙乱。他宠了个妖Jing般的媵妾,行尽荒唐事,惹得御史隔差五死谏。他想立庶子为储,搅和得朝堂上各个派系明争暗斗个不休。临了临了,倒好像看破红尘了,说话奇奇怪怪的。
兰陵腹诽着,丝毫不为父皇的即将离世而难过,却在一刹那间灵光乍现,怔怔看着殿前云阶浮延,泼洒下来的阳光闪耀刺目。
难道说终其一生,所有的任性,所有的狠毒,都是在祭奠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她呆愣住了,心底万千情绪涌动,深觉荒谬、不屑,又飘浮着淡淡的哀戚、怜悯……
正出神,她殿的大总管福伯寻她来了。
兰陵狠晃了晃脑袋,要把这些惑人心神的情爱纠葛晃出去,冲福伯道:“你去给我寻个人。”
福伯忙问寻谁。
“刚才在殿问安,年纪轻轻的少年,应该不到二十岁,长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福伯一愣:“就这?”
兰陵大咧咧点头。
“不是……”福伯苦着脸道:“这怎么找啊?陛下病重,一天天问安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奴才上哪儿找去啊?”
“再者说了。”福伯凑上前来,低声道:“陛下病重,您身为女儿,在这个时候忙着找什么少年郎,这不好吧?”
兰陵斜睨了他一眼,Yin恻恻道:“天,要是找不出来,你等着。”
福伯苦着脸应下,嘀咕:“要不找裴大人问问,他交游广阔,识得人多……”
兰陵猛地顿住步子,冷冷道:“这事不许让裴元浩知道,得瞒着他,明白吗?”
福伯点了点头,见兰陵提着裙纱,像只蹁跹飞舞的蝴蝶,灵巧地拾阶而下,扬声追问:“那找着之后呢?”
兰陵头也不回:“绑了,送我寝殿。”
第145章 番外:孤凤3(兰陵&温贤)
福伯是宫里的老人,懂分寸,知进退,不会真由着兰陵胡来,明面儿上敷衍着她,背地里有一茬无一茬地张罗着找人,不闹出多大点声响,自然,也没什么结果。
皇帝的病越发重,到了凤阁大臣和宗室亲王轮番值守的地步。
这当空,裴元浩和宋玉又闹出些幺蛾子。
现如今的凤阁侍陈元郎是明妃一提拔上去的,素日里深得皇帝宠信,处处都要压着裴家一头。
裴元浩是个见缝就插针的主儿,眼见皇帝病重,顾不得前朝,那妖妃失了皇子又抑郁寡欢、行事乏力,正好是剪除异己的大好时。他勾结朝臣,给陈元郎罗列了几十条莫须有的罪名,又指使刑部将他收押,趁着皇帝终日昏沉没个清醒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让陈元郎在狱畏罪自尽了。
就因为这事,宋玉看不惯裴元浩的行事作风,跟他大吵了一架,底下人火速通知了兰陵,兰陵赶去大理寺时,两人正吵得火热,大理寺一众官员躲在阁外指指点点,没有敢靠近的。
“我没说陈元郎是忠臣,我也没说他不该死,只是你不能炮制冤狱把他冤死!”宋玉弱冠之龄,生得清雅俊秀,一袭薄绫青衫,封襟绣着墨兰,雅之余眉眼间又不乏英武之气。
他气得胸前起伏不定,指着裴元浩道:“大秦有法度,你不能趁着陛下病重就胡来,这样让朝武如何看待我们?”
相较宋玉的怒火滔天,裴元浩就显得冷静许多,他坐在书案后,呷了口茶,慢悠悠道:“我说宋大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口一个法度。说句大不敬的话,这要是陛下哪日龙体挺不过来,到时你看看朝那些青面獠牙的大小鬼魅会不会跟咱们讲道义,**度?你乐意任人宰割,我可不乐意,淑儿也不乐意。”
宋玉冷眸看他,凉凉道:“你把茶瓯放下,看着我好好说话。”
裴元浩斜挑了眉宇,挑衅似的看向他:“我偏不。”
宋玉霍得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那一身在行伍里锤炼出来的力气正当用,裴元浩挣脱不开,被衣领勒得满脸通红。
兰陵推门进来时,正看见这一幅剑拔弩张的场景。
她二话不说,自腰间拔出鞭子,狠狠抽在案桌上,震得长案连晃荡,上面的洗、茶瓯‘咣当咣当’响。
“你们两是不是有病?”兰陵怒喝:“这可还没到江山稳固,成败落定的时候,你们就忙不迭内讧。要真这么沉不住气,那还斗什么,熬什么?干脆自拆城墙,让明妃进来把咱们挨个吞了算了。”
宋玉紧攥起拳,骨节绷得森森发白,僵滞了良久,蓦地将裴元浩松开,气鼓鼓地转身正对着墙,生着闷气不说话。
兰陵走到他跟前,放缓了语调道:“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