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久前手掌中冰凉的触感信长少年抖了抖——却也是在这个陌生时代的黑夜里陪着自己的唯一存在, 信长少年再次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说自己的彷徨和害怕, 而是说起了自己名为三郎时的, 现代高中生的生活。
花梨全程都只是静静听着, 这些话她听着陌生却也有丝丝熟悉的感觉。她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少年的话语依旧让她觉得熟稔。
三郎碎碎念了一会儿, 在他停下的空挡, 马蹄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有些突兀的响起。
担心是那群浪人又找了回来, 信长被吓了一跳, 跳起来时左脚绊倒右脚, 整个人重心不稳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摔得一脸灰的三郎挣扎着爬起来, 同时也不忘招呼花梨赶快跑。
只是花梨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赶快逃走,她就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信长还在奇怪的时候,一双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
三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天上的乌云渐渐淡去, 隐没多时的月亮终于怜悯一般的让自己的光辉洒落下来,给予这片黑暗些许的微光。
三郎眨了眨眼,待终于接着月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他又露出了些许呆滞的表情,看着面前抿着唇不知是不是在生气的青年。
“信长大人您没事吧?”
来者在将三郎扶起并为他弹掉衣服上沾上的灰尘后,见面前的人呆愣着不发话时微微蹙起了眉。
三郎这才如梦方醒般突然回过神,连连摇头。他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跑来寻他。而且还是在他三番两次逃跑的前提下,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失望放弃了。然而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找了过来。
池田恒兴,织田信长的ru兄,同时也是家臣的男人,在确定眼前的少年身上并不大碍以后露出了松口气的表情。但他的表情却是十分欣喜的,显然对于能找到某个逃家的人他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可是,在看到信长脸上明显有些抗拒和后怕的表情时,他内心的这份欣喜迅速被压下。
信长大人为什么三番两次想要逃走,池田恒兴心里自是明白。
面对满脸写着“不想回去”的信长,池田恒兴开启了谈心的模式。并对叫自己“小恒”的信长许下了会一直保护他的承诺。
自觉今后小命有了保障的三郎少年这才收起脸上不甘愿的表情跟着池田恒兴回去了。
只是,在决定回去的时候信长下意识的招呼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花梨,正将马牵过来的池田恒兴顿时僵住了。他不太确定的回头问信长:“大人你在和谁说话?”
“…………”对上小恒惊疑不定的目光,三郎少年这才猛然想起这一晚陪自己逃命的某个人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幽灵而已。
僵笑了两声,三郎打着哈哈迅速转移了话题。
日哦,他怎么又忘了除了他没人能看到花梨。
可是……好歹是一起逃命的革命友谊,让他丢下花梨不管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烦躁的抓了抓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本名为三郎以后却要以信长之名活在这个乱世中的少年自暴自弃般放弃思考,也懒得再看身后家臣的表情,转向了静静站在那里的花梨朝她伸出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少主?”
池田恒兴一脸便秘的神情看着自家少主对着空气说话,莫名的一阵凉意从后脑勺升起,差点让他忍不住打颤。
可是很快,他的眼中又泄露出了几分凌厉——少主别是被什么Jing怪迷住了吧?
刚才还被吓了一跳的武士大人转眼就开始在心底盘算起了各位高僧修者的名字。
站在三郎面前的花梨自然没有错过站在他身后的池田恒兴的表情。原本已经抵达唇边拒绝三郎邀请的话在这一刻被她咽了回去,转而笑yinyin的同意了邀请。
三郎许是也没有想到花梨这么痛快就答应,顿时怔了怔,直到身后传来池田恒兴催促的声音才回神。
于是,花梨就这么跟着三郎他们一起回去了。
而这一回去,花梨就首先又看了一出“闹剧”。
看着光着身子只穿了裆裤被归蝶夫人从房间赶出来的三郎,花梨捂着笑得发痛的肚子差点在房梁上打起滚来。
花梨身为幽灵,她的笑声自然只有三郎一人能听见。
等三郎抬头循着笑声恶狠狠的瞪过去,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坐在屋顶上笑得不能自已的某个幽灵小姐,顿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之前的凶狠劲完全没了,只能蔫头耷脑的披上衣服迅速回屋。
而花梨则看在三郎少年奉上如此好玩的一幕演出的份上决定就不计较池田恒兴一回来就派人去找高僧来驱邪的事了。
花梨并不怕池田恒兴找来的高僧,她似乎十分笃定哪怕找来再多的人也无人能将她超度——毕竟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