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就回家,过上了久违的安稳日子。
三日后,早朝散去的时候张德公公留下了楼青晏,说是皇上有请。
楼青晏跟着他到养心殿,发现陆预的状态比自己想的要差。
本来,了去一桩心事,陆预本该解脱的,但他似乎更加低落了。
楼青晏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穿着单薄的朝服,走进养心殿,将门关上。
“你是在想自己的母亲吗?”
“是。”陆预叹了口气,“给王氏定罪,罪名是谋害先帝和元皇后。但没人能为朕母妃的死负责。”
楼青晏静默无言。
当年,先提出用丹药控制先帝神智得到是元皇后,让先帝下令杀死予嫔的也是元皇后。先帝、元皇后都是杀死予嫔的凶手。
王氏至始至终都知晓。她是元皇后的跟班,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予嫔推入死地,自己再当捕螳螂的黄雀。
当年,亲自下令的是先帝。陆预无法为自己的母妃寻仇,最多只能制裁那个从始至终作壁上观、为自己打算的王氏,先帝和元皇后,竟是受害者。
陆预有些嘲讽地笑了声:“这样想来,杀了先帝和皇后的王氏,还替母妃报了仇。”
“她是冷漠的推手,需要付出代价。当年的罪人都无法审判,但你能做的,已经做的很好了。”楼青晏轻声说,走到他身边。
陆预深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仿佛要将那种不悦揉出去。
“前两天,朕让你留你,你都不愿来,今日怎么来了?”
“那自然是到了臣讨要报酬的时候了啊。”楼青晏笑道,“陛下不会将自己的许诺忘了?”
陆预后背一僵,斜眼看向楼青晏:“你……师兄,还没到时候。”
他一下转换了称呼,多了几分亲昵的意味。
楼青晏抱着手臂靠到桌案上:“我的人都已经到京城了,一干通商的账务和许可都可以办理转让了。怎么没到时候?”
“这件事情还没完。”陆预起身,走到楼青晏身边,“待王氏伏诛,一切章案完成,朕自然会兑现承诺。”
楼青晏抱着手臂,瞟了他一眼:“陛下,臣明白一件道理。”
“什么?”
“当有人希望推脱报酬的时候,再多的等待都是徒劳,因为他至始至终都不打算兑现。”
陆预连忙说:“朕不是不想兑现。只是……”
他凑到楼青晏身边,让后者不由得后背一凉,想到了很多事情,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然后被人环住了。
楼青晏:“……”
陆预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件交易要是结束了,师兄是不是就会走了?”
“那是自然。”
“可我不想师兄走。”陆预的一双眼睛放出布灵布灵的光来,像一只无害的小兽在祈求年长者的垂怜。
他身上的气势再成熟,却总能适时地收敛起来,在楼青晏面前,他仿佛随时随刻都能变身成他记忆里的那个软绵绵的小师弟。
“我从小失去母亲,师兄接我上山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温情是什么样的。现在连师兄都不要我了。”
楼青晏不是会在一个坑里摔两跤的人:“陛下自重。”
呵,这人最近有点戏瘾。
陆预:“……”
楼青晏上次在养心殿里摔的跤都记得清清楚楚,起身,整理服装,然后大袖一摆,行礼:“臣原陛下能早日兑现承诺,让臣离去。”
陆预见他一口个“臣”,牙齿咬得痒痒。
楼青晏真的太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了。
楼青晏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突然,陆预的声音泄了气。
“好吧。”
楼青晏抬头,看到他歪着头看自己,下颚线线条分明。
“既然交易完毕,你也不再是巫相。”
楼青晏耳朵旁嗡了声。
他知道陆预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楼青晏纵身一跃,想要跳到门口。
然而,陆预的动作比他要快一步,一把拉住楼青晏的袖袍,将他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里。
“既然不是巫相,朕与你,也就不是君臣了。”
他的眼睛里散发出了Jing光,轻笑着将下巴放到楼青晏肩上:“既然如此……朕对师兄的心思,也就能放上台面了,不是吗?”
楼青晏:“……”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他义正言辞地说:“臣为陛下做事,总有结束的那,不论是今日或者将来。难道陛下还等着那天到来,将臣逮住吗?”
“不行吗?”
这下轮到楼青晏将牙咬得痒痒了。
“不行……”
陆预一脸无辜:“现在,巫相还是打算立马收报酬走人吗?”
他这是在威胁楼青晏!只要楼青晏说出“不再当巫相”,那么他们两人之间就不再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