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将东西随身带着,而他劫持太后的时候趁机偷走了。
陆预的心思却明显不在这些事情上,眼神贴着楼青晏苍白紧绷的下颚线。
楼青晏注意到他的视线,无奈地说:“陛下,说正事的时候专心一些。我都打算好好按你的剧本、你的计划走了,你也尊重一下我的决定。”
陆预原先想说的话咕隆一下吞回了喉咙底。
“好。”
“锦囊长期与外面接触,没有过多残留。但锦囊里面有一块手帕,保存得很好。从上面的残余来看,都是一般道士炼丹用的配方,除了一味腥蕨。”
陆预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腥蕨本身并不足以致命,但是足以致人Jing神失常,配合朱砂会有积骨之毒。”
楼青晏点点头:“毒虽少,积少成多,最终使人毙命。”
“朕看过当年炼丹用的药方子,没提到腥蕨。这必定是他们偷偷加入的。”
“腥蕨在夏国的产量很少,每年运入夏国的腥蕨都有载册。可事情毕竟过去了八年,从通商路的角度来看难以将罪名引到太后身上。”楼青晏说,“但总归是有了证据证明先帝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陆预点点头:“人证那边也准备妥当了。”
太后宴请的老守陵人和之前楼青晏救下的守陵人,是最后两个见证老皇帝死状的证人。
第一个稍年轻的守陵人是因为当时职位不重要,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见到里面的情形,但他其实有过临时抵了他兄弟的班。
而老守陵人曾参与先帝的殓尸。
他是个半瞎的皇室旁支成员。天生眼疾者被认为灵魂可通天地,因此见不得世间污糟,所以他承担了殓尸的步骤之一。也因为他半瞎,不仅看不到老皇帝的面容,而且带着些神神鬼鬼的意味,所以太后在处理当年殓尸人的时候放了他一马。
最近风声鹤唳,太后想要再除掉他们两个,为时过晚。
“他们两个一个是摸的,一个是看的,都明确记得先帝死状与通告的病因有出入。”陆预说,“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一切罪名敲实在太后身上。”
“时隔八年,要想找到当年的线索很难。再加上太后本人处理得很干净,没有马脚。”楼青晏说,“这事很难做。”
陆预摇摇头:“朕有计划。既然无法找到证据,那就诈太后。”
“诈?这位太后可不是省油的灯。”楼青晏皱起眉头,“她既然知道你已经心生怀疑,会更加谨慎。”
“朕自有计划。那两位守陵人可以还原出先帝合棺前的模样,再佐以一些手段……压下不提。”
楼青晏问:“为何压下不提?”
“你如今身子骨这样,朕怕你再次意气用事。因此,这些事情还是由朕来处理。”
陆预扶着楼青晏的肩,将他硬生生扶到了一边的卧榻上:“最后,只需要你们北星阁能出来对这些事情负责,不要让朕出面即可。”
楼青晏没说话。刚才和陆预说了那么多,消耗体力,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良宇端了第二碗药进来,放下,行了个礼就走了。
楼青晏拿起碗,感叹道:“良宇又是当侍卫,又是当跑腿的,可惜他了。”
“他是那个时候出现的紫衣人?”陆预疑惑,“当时觉得他们都是些稳重的人。”
“他从小就没下山,被前辈教育成了一个规规矩矩、不苟言笑的接班人,可是跟了我三年,在江湖上混着混着性子突然就皮了。”楼青晏一口干了药,像是要找新的话题转换下气氛,随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掏了块话梅。
他的脸埋在毛茸茸的貂绒里面,看上去有些慵懒的惬意。话梅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让他嘴里的苦涩慢慢被中和,连带着眉间的苦恼神色也褪去了。
陆预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先前的愤怒逐渐消失。
他坐到楼青晏身旁:“三年里,变得何尝是他一人。”
“我知道。你也变了,做事的手段和心性成熟了。”楼青晏回头看着他,“所以,你也别认为我这三年是白度过的,行吗?”
陆预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
楼青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有很多人针对的不是北星阁,而是我这个人。我这三年,习惯了一个人行动,有时明知不可,但总会不自觉地勉强自己。所以昨天习惯性地行动了。”
陆预的表情柔和了下来,眼睛像是要说话似的,蕴含了千言万语。他仿佛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对着楼青晏撒娇的师弟,而将包裹自己的那层帝王的皮给脱下了。
“你这三年……过得很难吧。”
楼青晏没回答。
陆预知道,楼青晏遇到的事情比他表面上的要多得多。天下的矛头都在北星阁。外人轻松道来,北星阁阁主如何神出鬼没,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背后的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楼青晏放下药碗,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陆预能用情感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