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还没有彻底醒神。
宫盈推门进去的时候, 他听到了动静, 下意识抬眼朝这边看了片刻。
紧接着, 双目骤然瞪大, 瞳孔里溢满了难以置信。
良久之后, 才从喉咙中挤出一串沙哑的声音:“盈、盈盈?”
不光他没反应过来, 她也如此。
虽说早就知道自己迟早要亲自面对宫爹,可到底是占了别人的女儿的身子,到底是没有过往的一丝一毫记忆,到底是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宫盈站在门边, 也呆愣了片刻。
她抿了抿唇,才走向前。
宫爹刚醒,见到女儿十分激动。至于为什么这么激动,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混乱的语言描述中得出真相。那就是, 晏堡主在折磨他的时候,亲口告诉他,他女儿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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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烈本不该相信这段说辞,奈何自家女儿究竟是何情况他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自幼身体孱弱,来阵风都能吹跑,能活着长这么大已经是万幸,父亲是她唯一的仰仗。他收养尹息,本是想等自己百年之后,有人能够代替自己照顾她。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害了她的,也正是这个义子。
那时候宫烈落入陷阱,被晏堡主困住,女儿又无人可护。
他便知晓,晏堡主的说辞,是真的。
女儿身死,他自觉已对这世间再无牵挂,连活着的勇气都没了。
这次醒来后,置身于陌生的房屋,体内痛楚消失,若非屋外晨光熹微,他甚至以为自己已魂至奈何桥。
所以在见到推门而入的少女时,宫烈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幻觉。
良久的沉默之后,响彻耳侧的,是在胸膛里不断放大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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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烈醒了。
这之中,最该高兴的人本该是宫盈,可她的心情却比预想当中的要沉重。
面对一会儿怆然泪下,一会儿又欢喜絮叨的宫爹,她有些无措。
他才刚醒,脑内自然有许许多多的疑惑。
宫爹问什么,她便老老实实回答什么,除此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在手足无措,若看在外人眼中,指不定一眼便会看出相处模式有多奇怪。
好在那个负责侍候的婢女早就悄悄离开。
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宫盈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同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相处,又不知道是否需要告知他真相——真正的宫盈其实早就死了。
若告诉他,会担心他承受不住。
若不告诉他,孤独死去的那个少女又该怎么办。她已经没有了生命,不该连亲人对逝者的惦念都一并被剥夺走。
就这样,宫盈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当中。
罢了。他这才刚醒,就算要说,也该等他将身子养好些再说。
她勉强打起Jing神,将自己遗忘了的重点又重新捡了起来。从宫爹的口中,宫盈问出了盟主令的下落。
这东西在盟主消失以后,的确有不少人动过找寻它的心思,但是在百寻无果后,又纷纷放弃,江湖中传言说,盟主令兴许是随着盟主一起失踪的。谁也没有想到,它竟然还藏在宫家。
问出了盟主令的下落,她便准备亲自去拿,省得夜长梦多,出啥意外。
似乎是看出女儿与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宫爹愣了愣,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身子因为虚弱而佝偻着,可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像是有些不舍,而这不舍中又藏着那么一点点疑惑。
“你要去拿盟主令吗?”
宫盈只能朝他一笑,替他把被角掖好:“爹你放心,这段时间你仔细照顾好自己便好,女儿长大了,不需要Cao心了。”
见他还是有些担忧,她眨眨眼:“晏堡主那么想杀我,不也没成功吗。”
宫烈一听,心想,也对,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又究竟是如何从晏堡主那里救下的他。
可她到底是好端端地活到了现在,毫发无伤。
兴许是有什么高人暗中帮助了她?
宫烈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女儿那个体质自幼没法练武,他比谁都清楚,她这会儿活蹦乱跳,除了是有他人相助外,便没了其他可能。
在离开之前,宫盈又在背包里寻了味强身健体的药,给宫爹喂了下去,直到看着他睡下才安心关上门。
宫家距离这儿有些距离,快马加鞭估摸也得三日才能回来,她出了房屋后,先去找到了卫襄,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陪你一起去。”
她摇摇头:“我爹他已经醒了,你帮我留在灵山派照顾他。”
顿了顿,声音稍微放软了一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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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想被人发现,宫盈晚上易了容才出门。去宫家之前,她决定先将解药送到容瑜手中。
毕竟对方身中奇毒,正等着解药救命,这事不该耽搁。
上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