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到今晚,这么短的时间内,何露就出事了,以她的性格,很多事情应该做的滴水不露才对。
所以这中间没有推手,绝对是不可能的。
阮蔷想到了孟亦,她昨晚好像跟他提到了阮星许他妈妈,她刚想给他打电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听着男人清浅的呼吸声,阮蔷乱糟糟的心一瞬间平静下来,她软声道:“前辈。”
“怎么又喊前辈了?”
“……”
阮蔷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问道:“何露的事情爆出来是不是跟你有关呀……”
“嗯。”
听到他的回答,阮蔷也不意外,她喉间空咽了下:“那你跟阮小许联系了吗,他……现在还好吗?”
她看到何露做了那么多坏事的时候都非常震惊,阮星许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吧。
“联系了。”
顿了一下,孟亦才继续说道:“他比你想的坚强,何露的犯罪证据有些是他找人拿到的,所以别担心他了,先关心一下你自己欠的债吧。”
阮蔷一脸茫然,“啊”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欠……”
没说完,昨晚的画面再次纷至沓来,她耳朵尖隐隐发烫,“……老流氓!”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喑哑的笑,低磁而勾人。
*
十月初,阮蔷凭借《白露为霜》和《问心》两部票房加起来破六十亿的电影获得了本届金象奖最受欢迎女演员和最佳女主角两项提名。
颁奖典礼那天,正好是孟亦今年全球巡演的最后一站,在A市体育馆举办。
阮蔷拜托了罗丹去替她领奖,自己和许知星去了演唱会现场。
两人被工作人员领到了第一排。
许知星第一次坐前排嘉宾专区,有些兴奋,她回头看着黑暗之中的荧光灯海洋,晃了晃阮蔷的手:“蔷宝,你如果早一年认识亦神多好,这样去年FARAY那场演唱会我就能坐在这个位置了……”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记得亦神那会好像看向观众席第一排了,这件事情还因为迟鸢炒作上了热一,他当时看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阮蔷明显紧张起来,她轻咳一声:“……是我吗?我当时来看演唱会了吗?哎呀,过去那么久,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许知星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她想的是当时阮蔷只是个十八线小透明,还是之后上了《逃》才认识的亦神,那时候哪有机会坐第一排。
许知星打开自己的包,拿出荧光棒和一块横幅。
她将横幅递给阮蔷:“蔷宝,你让我给你买的应援物品。”
阮蔷展开来,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印了一行大字和三个感叹号,哥哥我要给你生孩子,周围还画了好几个爱心。
“……”
她觉得自己要是真举着这块横幅,以她对男人的了解,演唱会一结束,他肯定会将她逮回他家,然后诱哄她实现上面的话。
新专辑第一首歌的前奏终于响了起来,观众席的所有人都从漫长等待中苏醒过来,无数声尖叫与呐喊让偌大的体育馆像煮开了的海水,热气不断地朝空气中蒸腾,让人分不清昼夜。
阮蔷到底是融入了这片海洋,她无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横幅,和数万人一样,眼睛里只有舞台中央那个属于她们所有人的神明,随着他的嗓音,心情跌跌宕宕,难以自控。
直到新专辑十一首歌全部结束,整个舞台的灯光暗了下去,所有人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却仍旧兴奋到要爆炸。
而她们预想到的退场没有来临。
无尽黑暗中忽然又有了一束光,孟亦仍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像是无边宇宙中出现的第一颗星球,耀眼而明亮。
他拢了下耳麦,低磁沙哑的嗓音随着电流传遍每个角落,“最后一首歌,献给我的公主。”
话音落下,无数人的眼泪汹涌而出。
今年他全球巡演那么多场演唱会,每次都是十一首歌结束,而最后一首歌,也就是专辑中未能收录的那第十二首,从未有人听过的那一首,他说,献给他的公主。
这意义不言而喻。
阮蔷的眼圈也红了起来,眼泪很快就打shi了衣领,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片震耳欲聋的世界中格外响亮,也听到了男人清越温柔的嗓音——
不知何时起
我开始着迷
我开始沉溺
我变得不像我自己
如果一定要有个理由
你就是我的答案
…… ……
星河见你应入怀
我亦如是
如果爱上你是宿命
我甘之如饴
不想逃也不必逃
我有多喜欢你
这个世界全部都知道
你也终将会知晓
……
到最后,观众席拼命压抑着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