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哽咽。
说完之后,她却没来由地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就好像这些年来堆积在心里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全找到了出口。
她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后,朝晏苏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苏姐,让你听了这么长的一段故事。”
晏苏沉默了片刻,叹了叹气:“小姑娘,你是你,你朋友是你朋友,别让其他人的人生经验成为你的人生枷锁。就算眼下你选错了,你也还年轻,大不了一切重头开始。”
阮蔷愣了一会儿,她眨了眨眼,“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酒,嗓音变得软绵绵:“对,我还年轻,我要勇敢。”
晏苏酒意也攀上了神经,她唇角勾了起来,清冷的眉眼间便多了一丝娇媚,“你明天有工作吗?”
阮蔷脑袋已经有点晕晕乎乎了,她反应了半天,才点头:“好像有好像没有,我记得我这几天有个保护珍稀动物的公益广告要……”
话没说完,人已经趴下了。
晏苏没想到小姑娘的酒量这么差,莞尔笑了一声。
她喝完酒杯里还剩的酒,起身进屋,给阮蔷倒了杯温水出来,轻轻地拍了拍阮蔷的肩膀:“喝完这杯水赶紧回房间睡觉吧。”
阮蔷没有动,她脸埋在胳膊里面,嘴里咕哝着:“我不睡觉,我要喝酒,我还要去射击俱乐部找……”
晏苏没听清:“你要找谁?”
阮蔷机械式重复:“我要找谁?”
晏苏:“……”
想了想,她放下水杯,摸出手机,给蒋昭言发了一条短信:【替我转告孟师弟,他家小姑娘在我这里,喝醉了想要找他。】
又替阮蔷盖好毯子,她重新陷进沙发椅里,再次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晏苏挑了挑眉,缓步走过去,拉开门。
来人身形优越,肩宽腰窄腿长,脸上还戴着黑色口罩,像是很远的地方赶过来,身上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身往里走:“在阳台,她睡着了。”
孟亦微微颔首,走到阳台。
他俯身,手臂勾着阮蔷的膝盖弯,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晏苏送他们上了电梯,她刚转身准备回去,余光就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倚在她房门旁边的墙上。
她视而不见,快步走过去,刷卡开门,进去,就要关门。
许淮南眯了眯眼睛,他站直身体,没什么表情地朝她看过来:“你关上试试。”
下一秒,晏苏就将门合上了,门在他面前,发出不轻不重“砰”的一声。
关上之后,她背抵着门站了一会儿。
阳台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晏苏想到什么,后背瞬间就冒出了冷汗,她立刻跑了出去。
看到从地上站起来的男人,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许淮南,你他妈知不知道这里是顶楼?”
男人很明显地怔了两秒,他舌尖抵了抵后牙,眼底有极淡的笑意闪过:“我知道。”
晏苏深吸一口气,惊魂未定,依旧没好气地看着他:“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你刚刚要是出了一点差错现在摔下去已经是粉身碎骨……”
许淮南皱了皱眉,有点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谁教你说的脏话。”
……
*
阮蔷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好像还在问她要卡。
她偏了偏头,费劲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视野一点一点变清晰起来,她看到清瘦利落的下颌线条,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眉眼。
阮蔷喝了酒,本就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将唇瓣舔得水润润的,“什么……卡?”
孟亦眸色微深,喉结滚了滚:“房卡。”
阮蔷想要抬右手去拿卡,却发现胳膊困在绒毯和他的胸膛之间完全动不了,她想了几秒,软声道:“放我下来。”
脚刚落地的那一刹那,她的脑袋又有些晕了,好在孟亦从后面箍着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阮蔷尽管意识不太清醒,依旧礼貌地道了声谢。
孟亦倾身,替她理了理额前乱糟糟的碎发,淡声道:“早点休息。”
她乖巧地点点头,摸出房卡,打开门,走了进去,将门合上了。
孟亦清隽冷淡的眉眼间此刻有几分疲倦,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今天这一天真的够折腾。
刚想转身离开,门就被拉开了一条缝,少女将脑袋探了出来。
她扶着门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嗓音轻而软:“孟亦哥……”
孟亦僵了一下,他放下手,漆黑的眼眸对上她的视线。
阮蔷抿了抿唇,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朝自己这里拽了拽,没拽动,语气听起来便有些委屈的意味儿了,“你进来。”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