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大殿,一众轻纱罗织的女仙,洋洋洒洒跳著几曲四时花舞。
女仙个个使尽了绝活,掩不住的羞,藏不住的笑,挪身移步尽是个婀娜多姿,好似那一生只灿烂一回的花儿,想在这充满希望的春日崭露头角。下头坐的,可是尊贵不凡的南海上宾,何况,地伶公主不在,搞不好轮雀鸟上枝头。别说那皇子喜不喜欢,要海王高兴,点中配个皇亲仙戚,这身分与视界,也不知要高个多少。
可惜,不太专心的海王不吭声,看上去意兴阑珊的皇子亦不吭声。
换了下仙女,轮上八名男仙的破阵曲,振奋人心的战鼓,击得铿锵,凛凛大旗飞昂。那水玉公主盈盈坐在下头,就是没高攀的福气,至少也要发髻看来神威,肌理瞧来健壮。
水玉,却也一等的阑珊。
别说这些小仙,就是那什么星魁皇子她也不怎么有心,嫁到这远在天边的岱山仙宫,虽说上头有同来自南海的神后顶天照拂,这听说和她不同阵营的仙贵妃,可是地地道道冷冷冰冰的岱山女神。
她水眸一转,暗瞧了一眼身旁的溟海,这本家太子表哥,岂不好得多?
殿上舞得热闹,席边儿一片涣散。
神帝一身金纹月袍,正经八百儿撑着派头镇在椅上,那不安的指节,却藏不住焦灼的频敲在案上。
这找不来地伶献舞,称个公主羞燥也就罢了,却连星魁无垠也不见踪影。这宴一开就是七日,累翻膳房酒窖一众仙娘仙役不说,能上台的表演,能祝贺的名目,也编得差不多了。再不进入正题,就是他也觉得说不过去。
对边儿海王挂着大金戒环的手指,烦躁地频频捋着乌青长须,他亲自领了澜魁和水玉上了岱山,神帝这是怎么着?称孩子让事儿岔了头,用一套套劳什子的繁琐仪典拖延,一晃就是七天,还不见那星魁地伶。
啥鬼事耽搁这么久,硕大的鼻忍不住喷了点气,瞧不起他海王了么?这岱山既干又冷,他还盼着回他舒适温暖的水晶宫。
想起那温热海水chaochao,他又一阵厌烦:「神帝,你难道不清楚,我们所谓何来?」
说来两大仙系,系出同源,古老元神的四名后嗣,一凌山,一伏海,末胎双生争宠,兄杀了挛弟,入了魔道。成了三方鼎足。一直以来,山海两系联姻情谊紧密,兄友弟恭,互不相犯。这该万分重视的亲事,难道他岱山别有居心?
海王一旁,坐着自得的溟海,静持着酒盏,瞧了眼他揣摩良多的父王,又扫了眼神帝旁一样不安的神后,倒让他读出了些情事。
她正暗自焦急,那掌事女神,去了坤和宫半天,审问了一宫仙女侍官,说人在领地,遣了仙使去催人,也不见个人影,回头再审,又半点问不出地伶去处。那不知轻重的星魁无垠,想来,是随她去了凡间。这再耽搁,要让他们连子嗣都搞出来,那档见不得人的丑事,唯恐要见光。
她呵呵两笑,取过了杯盏起身:「皇兄,你也别这般急躁,既来这岱山,让妹妹款待几天不好?」
「嗳。」海王晃了晃脑,一脸厌弃:「我瞧着下回轮你带人下南海。要说美景,我那和暖千阳,大洋荡胸,要论山也有青川一脉,不比你这差。妹妹,不是我人老唠叨,你这岱山春夏两职,是不供银銄么,怎地这般怠惰。」
他沉沉如澜的嗓门嚷嚷叨念,神后局促一笑,应道:「皇兄提议甚好,南海自是舒适宜人,妹妹也许久没能回乡瞧瞧。不如您同神帝话话咱们南海,他定然神往。」
「南海啊!」想起了海水,海王不禁起了点兴致。
「要论美景,这岱山雪景逸趣高远,就是凡界天池映月飞花,亦是一绝。」海王还未及滔滔讲起南海,殿上一人袅袅走进,向神帝神后与海王欠身行礼。
「贵妃。」神帝欣然抬头,瞧见了救兵似的唤了来,这冰滢知书达礼,善琴懂音,还论诗品画,这话题开了,想来还能聊上一阵。
神后一凛,今日也不轮她赴宴,却眼巴巴赶了来,定是想着生乱。她递了个警告眼色,冰滢却不看她。
她低下头,柔声直道:「帝君,臣妾听神后找人找得急,便让风魁差了几名风君水将,已探得了星魁地伶藏身在天池。安了仙障,置了迷夜星子。」
「放肆!」神后怒道:「你没瞧见殿上有上宾么?」
海王手一抬,阻道:「妹妹,贵妃说什么?我怎听不懂?星魁地伶不赴宴,却藏到天池逍遥?」
冰滢摆了个迟疑神色,望了眼神帝:「陛下,他们从前,本有些暧昧,看来,是不打算回宫了。」
「够了。」神帝发光的容色暗了一层,声音似岱山冷硬。
做了个不敢再多言的神色,冰滢忙退在一旁。
神帝那银眉一敛,转向神后,凛道:「你知情?」
神后镇着慌乱神色,起身盈盈一跪,道:「陛下,或或是地伶不愿嫁南海,星魁陪着他胡闹,容臣妾带人将他们遣回。」
「你?」让神后去,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