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
因为农忙时节我上午要去田里种地等时间差不多我还得回家做饭,回去的路上几个八九岁的男孩凑在一起说闲话,本来这样的情况我是能避则避,可是他们谈论的对象却让我那颗早就腐朽麻木的心生出了浓郁的愤怒。
萧睿、杂种、偷人生的。
只是只言片语却让我火冒三丈,我生的瘦弱可每天需要干很多活力气比同龄人要大得多,我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将几个男生推倒数不清的拳头落在他们的身上。
可是你看,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边努力反扑一边继续振振有词的辱骂。
“俺娘说了,萧睿他就是个小杂种。”
“没错,是他娘跟小叔子偷生的。”
“你娘就是个婊子,烂婊子臭婊子专门勾引男人的贱货…”
别跟情妇谈感情(H,NP)番外之萧依依的独白二
番外之萧依依的独白二
阿睿出现在我身后的时候,那三四个男孩已经只会躺在地上嗷嗷叫了。
领头的男孩还在嘴硬:“哼…俺,俺没胡说…他就是野种!野……”
我手上是从路边随手捡的柳条,闻言高高扬起想要抽到他们闭嘴,一双微微shi润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掉头看到此刻让我极不想见到的人。
阿睿抿着唇,面上有些难堪又有些窘迫:“回去做饭,晚了又该挨骂了。”
柳条被他从掌心抽离,他拉着我往家走,背后是几个男孩的咒骂声,扬言要去找萧家nainai告状。
我盯着已经破了洞的草鞋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
在这一天之前,十岁的他还能穿着干净衣服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学习,他曾是镇上小学出了名的好学生,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不仅仅是这样,他还是全家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是会趁着家里没人悄悄喊我姐姐,一遍遍试图教会我如何开口说话的人。
我以为我早就是个冷漠到极致的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感受到血rou的温度。
小叔叔在镇上发了笔财带了一个怀孕的年轻女人回来说是他的老婆,小婶婶是个面甜心苦的人,而阿睿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污点,他被迫中止学业,变成这个家不受待见的存在。
我一直跟着阿睿走到离家不远的拐角处才停下脚步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他回头用目光询问。
我低垂着头,脑中闪过他曾教我开口的模样,尝试着张嘴,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沙哑而又刺耳的单音节。
我气得不行,放在裤边的手使劲的扭腿上的rou,我很瘦,轻而易举就能将皮rou拧起来,我还很狠,哪怕面对自己都绝不留情。
疼痛感刺激着我的大脑,我憋得满脸通红才有声音从我喉间冒出。
“别……别……别……”
我很想告诉他别难过,可是无论我多努力都没办法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说完。
我大力的甩开他的手跑着回了家,生平第一次觉得难过,给过我温暖的人现在遇到了人生中的低谷,而我竟然连一句最简单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自责这种陌生的情绪几乎将我淹没。
傍晚的时候那几个男孩的家长找上门,面对众人的指责我第一次强硬着不肯下跪认错,阿睿走过来想要开口替我辩解被我推开,我不愿意他掺和这些是非。
爷爷nainai用他们嘴中的凶器柳条抽打在我身上,我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抽打,其实不疼,一点都不疼,我想让阿睿知道即便大家都抛弃他,可只要他还愿意认我这个姐姐,我便会护着他。
最后nainai一户人家给了五十块钱作为补偿才将人哄走,我很想笑,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么高的价值,毕竟在洋槐村一户人家一年不过一两千的收入。
我的下场可想而知,被罚一个礼拜不准吃晚饭,说来我应该感谢这是农忙时节,他们打我惩罚我的时候不敢下死手,因为我要是病倒,家里就少了一个劳动力。
那天晚上阿睿揣了一个饼悄悄送到茅草屋给我,他似乎很愧疚不能出来替我说话,只留下一句下次别这样了便匆匆离开。
粗粮做的饼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吃起来糙的喉咙生疼,可我很开心。
几天后他开始跟着大人下地,身上穿着跟我如出一辙的旧衣服,别人家十岁的孩子还在抓田鸡斗蛐蛐,而他被迫一夜长大。
不过,这样一来却让我黑色的世界至此出现了彩色。
从前但凡阿睿靠近我便会被nainai跟小叔叔教育甚至还会连累我,可现在不会了,他开始侵入我的世界,告诉我村子外的世界有多美好。
我现在回想起来,十岁的少年太过早熟懂事,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往后的漫长岁月他才会经历那么多的苦难。
他会在晚饭过后拉着我去山坡上教我说话认字给我讲故事,等我们再长大一些他又会告诉我邪不胜正,让我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一面。
你看,这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