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哥哥!容远哥哥!迷迷糊糊中江容远被推醒,宣仪鼓着一张小脸,嘟着嘴,容远哥哥你在发什么呆呢?
我江容远晃晃脑袋,有些答不上来。
眼前的宣仪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小孩,自己好像也才不过十二三岁。
容远哥哥,你怎么又被皇后娘娘责罚了呀?疼不疼呀?小仪给你吹吹。宣仪踮着脚,仰起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心翼翼地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地吹着气,一边吹着还一边孩子气地念叨着,吹一吹痛痛就飞走啦~
江容远怔怔地摸摸自己的脸庞,下颌和右脸颊上似乎的确有些肿痛。他怎么又被责罚了呢?江容远脑子一团浆糊。
好啦,容远哥哥,还痛吗?宣仪眼睛亮晶晶的,江容远看着这双眼什么痛感都没有了。他沉默着摇摇头,宣仪便甜甜地笑了,搂着他的胳膊靠着他坐下来,容远哥哥这么好,皇后娘娘怎么老是罚你呀。
是我做了错事,母后才会生气。江容远这么说着,可他也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从小到大被罚的次数太多了,好像就没有做过一件让人满意的事情。
容远哥哥才不会有错,肯定是皇后娘娘错怪你了。看着宣仪蛮不讲理地模样,江容远不由失笑: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可是母后。
我不管。宣仪又嘟起了小嘴,反正她不能总是这么责罚你。
江容远低下头:母后罚我也是为我好。
才不是。宣仪反驳道,我父亲和爹爹就从来不罚我,对我可好了。
江容远忍不住去捏了一把他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小仪这么可爱,谁会对你不好呢?
宣仪开心地笑了,眨巴眨巴眼,向他伸出了小拇指:那我们拉钩,容远哥哥你一直对我好,我就一直站在容远哥哥你这边。有我在,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罚你啦。
是,小仪的面子最大了。江容远无限宠溺。
说好了,你要一直对我好,我们也要一直在一起。宣仪晃着他的小拇指,笑容比春日地阳光还要明媚。
江容远想要伸出手去勾住他的小手,可四肢突然僵住,动弹不得。怎么回事?他不住挣扎,可越是挣扎越是束缚住,犹如困兽一般。江容远焦急地看向宣仪,宣仪眼神变得冰冷,漠然地看着陷入漩涡而无动于衷。他的笑脸在漩涡里扭曲,甜甜的嗓音也成了凄厉的呼号。
容远哥哥、容远哥哥、容远哥哥!
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睁眼便对上林桓宇担忧的目光。
殿下还好吗?林桓宇给他倒了杯热茶。
江容远迷糊着接过大口饮尽,干疼的嗓子被滋润不少,他也才真正晃过来,他在回京城的船上,没有小仪,他也不是十二三岁。
已经能看到京城的码头了。林桓宇又给他添了一杯,近乡情怯,殿下是紧张了吗?
江容远本能地想摇头,但这几日他因为紧张日日噩梦连连,嘴唇也因为上火起皮,无能的模样不言而喻。他捏紧了杯子,低下头:对不起。舔了舔干燥的唇边,苦涩地说,让你失望了,我这个太子没用得很,父皇母后不喜爱我,我和你说的那些其实我心里也没底
殿下为何道歉?江容远的低落让林桓宇不好受。这些日子在船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江容远的不安。即使如此,他待人依旧和颜悦色,没有把一丝一毫的情绪迁怒到他人。他对自己更是如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还将京城的人物关系为他悉心梳理介绍,他的父皇母后、各色皇亲国戚,要注意的规矩要小心的事宜将他的生活画卷一点一滴向林桓宇描绘。林桓宇心中半苦半甜,就算只是朋友,他也不愿江容远犯愁。不正因如此,殿下不才三顾茅庐把我这个谋士请来京城吗?他笑得轻松,让看着他的江容远也不由得怔住了,殿下只需坚定向前,其他不必有忧虑。
这席话真让江容远宽心不少,至少让他看见在激流涌荡中他不是那一片漂泊无依的孤舟。江容远呼了一口气,笑了:我只是怕太苦了你。
不会。以茶代酒,林桓宇轻碰了一下江容远的杯子,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再怎么忐忑,船还是靠了岸。上岸换了马车,便往城里去。到了城门口,玉喜出示了证件,守城的卫兵便齐刷刷让出了道,跪下恭迎。就在马车正欲徐徐向前的时候,江容远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雀跃的呼喊声:容远哥哥!容远哥哥!
小仪?!江容远掀开帘幕便瞧见本等在城门外亭子里的小仪一边朝他挥着手,一边向他奔来。江容远瞬间便放下帘子,心砰砰跳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小仪会在这里等他?他并没有告诉他归期才是。
他捏着衣角六神无主,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容远他狠狠心,直接吩咐道:走。
什么?玉喜有些懵,看着就快奔到眼前的宣小公子,禁不住又问了一遍。
我说赶快走!江容远忍不住吼道。玉喜吓得赶快招呼马车走起来。
车轮咕噜噜往前,擦着宣仪直接过去了。隔着车窗,江容远好像听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