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笙的眼锋利又尖,看到了不远处一条正在觅食的蛇,重睫一看是一条能入药的五步蛇,入药价值高,但毒性也强,被咬上一口救治不匝时就是要入土为安。
但她还是昧着良心让霍戢抓了,她推着霍肩膀,放低声音以免声音太大惊蛇:快,它要走了。
霍戢不分五谷不辨益草,但能辨毒蛇毒虫,在外打仗不会辨这些,命有九条也不够他用。
姚三笙吵着要抓活蛇,顺着她注目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一条花纹凌乱的五步蛇正徐徐爬来。
他心里酸了,她明知这是毒蛇还让他亲手抓来,还是抓活的。虽然抓条蛇于他而言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恰恰说明了姚三笙没为他的性命担忧与考虑一分。
霍戢心里活络得厉害,有数不尽的苦水要吐,可却没道出一句来,走过去弯下腰,手疾眼快直接捏住蛇的七寸,软若无骨的蛇在他手中就一动不动了。
三两下就抓住毒蛇了,姚三笙不自觉绽开一个笑容,连连拍手称好:天色不早,下山吧。
霍戢惟命是从,一路上捏着蛇不敢松一点腕劲,问:为何要活的?
还不够肥,抓来养一养。姚三笙斜眼看蛇,看一眼收一次。她有些怕这种玩意儿,只敢远看而不敢触碰,到时候杀蛇制药的血腥事儿得假借别人之手。
霍戢另一只手空空的,一而再再而三想牵姚三笙,却被她一次次避开了,她的手长了眼似的,牵不住也罢,连肌肤都没碰到一寸。
回了府,姚三笙神情淡淡回到宾房歇息,霍戢把蛇交给饔人,不忘特意嘱咐一番:好好养着,别吃了。
饔人接过蛇的时候脑子已开始打算如何将蛇做成香喷喷的菜肴端上桌。正想问使君要如何吃,便听得使君这一番话,身子吓矮了半截。还好没问出口来,算是运气大捡回了一条命。
姚三笙回府之后并不和霍戢住一间屋子,霍戢住在主房,姚三笙住在宾房,主房在东,宾房在西,一东一西也是一头一尾,相隔半个霍府,期间还隔着花园穿堂,饶是霍戢有千里眼顺风耳也察不到姚三笙一点动静。
自打姚三笙回来,深夜里霍戢难免枕上思她姿容。
夜晚是个奇怪的时辰,思的姿容是不着寸缕,粉粉白白的可爱姿容。肚里有这般思暮思香的心肠,深睡时宵寐之变也连珠箭而来,虽有而不急,但不说明他不想与她来一番你情我愿的亲香。
他想,可是这事情比登天还难,姚三笙连牵手都不许他牵,这在榻上赤裸相待成鱼水之欢的事情心里又怎的乐意。
也说姚三笙回来有半年,日子淡淡的如常而过,忽然有一日,霍戢收到一个令人惊讶不已的消息曹丞相挂冠归隐了。
姚三笙听了也是惊讶,道:居丞相之位不过三年而已,尚年轻,怎就要挂冠归隐了?
霍戢棱棱挣挣答不出话,如今国不敝民不疲,朝政才勉强稳定下来,主公毫无挂念地弃官了?
越想不对劲,藏在肚子里的话不觉从口而出:莫不是主公知道少君还活着?
主公不是好荣华富贵之人,说弃就弃也在理,当年主公愿意领帝命当丞相,不过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去荆州给少君扫松而当的。
主公从扬州回来后就要辞官,少君恰好在扬州,二人应当是碰面了,复燃如初之情,佳人失而复得,主公自然也没有念头再当丞相一职,心爱的佳人与斗量车载的荣华富贵只能选一样,主公不会有一掐犹豫。自然是选前者。
姚三笙耳朵和眼一样尖,听出霍戢话里的意思,带着疑惑的目光打量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江陵翁主还活着,而你知道?
面对质疑与拷问,霍戢平生只扯过一次谎,就是当年帮萧婵骗过主公的那次,那时候他神色慌乱,言语漏洞百出,只因主公正当伤心惨目之际,无法有心思察觉他的神色言语,否则他的谎言早就被主公看破了。
姚三笙突如其来一问,霍戢手心始冒冷汗,唇漏也有汗光,他转过身去平抑心气,回: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姚三笙不嫌麻烦绕到他当面说一句霍使君心虚了,不等他回话,把眼一横踅他一番,而后赌气似地转身就走:不说也罢,我也不是你着己的人,你我之间没有理由交心的。
见姚三笙有怒气,霍戢一心忙似箭,两脚走如飞,上前拉住姚三笙的手,一个没控制住,便把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说:别生气我与你说就是。
背后贴着温热的胸膛,前面凉风贴着肌肤吹,姚三笙的身子和生壮热一样增寒发热,呼吸不顺畅,打心里难受的很,扭动腰肢又挣侧不过霍戢的膂力,一时着恼,只能板起一张不好看的脸色,说:说便说,何故戏我?
霍戢三言两语将当年的事情说清楚,简而说之,就是他与萧婵有个凑四合六而不能为外人之的秘密。
说完松了两臂上的力气,脸一侧轻偎住暖颊,嘴又凑过去管姚三笙轻轻咬耳朵: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这般抱着你。
姚三笙还是没能脱出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