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犴睨的肩膀。
失去了城墙与阵法的保护,作为奇兵进行牵制的这股力量,到最后活着的能回来多少。
保重。
郚州城不远,有一条大河名为澶河,流向由北至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浩浩汤汤向前奔涌。今年气候怪异的狠,早春先暖后冷,上游先是出现了流凌在此处聚集成冰塞,大幅抬高了澶河的水位。
分割、穿插、包围。
这群修行者开足功力时就像黑夜中一个巨大的灯泡,虽然旁边还有一个瓦数更大的灯泡,但是这个小灯泡的距离太近了,也不是不能先吞下来。
于是,在魔族主力正在攻城时,总有一部分魔族被分散兵力渐渐被引导其他陷阱当中。而刚刚,犴睨并众妖的奋力一击摧毁了澶河的一处冰塞,滔滔江水积攒了多日的势能倾泻而下,将数百魔族冲击到下游。
正当众人稍稍松懈,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余孽,抱着犴睨冲入了江中。
寒冰、江水、漩涡,毫无停歇的征战,现在挣脱偷袭魔族的利齿就已经泄尽了妖力的犴睨别说挣扎,连指头都很难动一下,只能顺着水,被卷进洪波激流中,在自然的恐怖伟力里毫无反抗之力。
河流以一种歇斯底里的速度卷着犴睨身体向前冲流,他不知道现在在哪,只能模模糊糊的猜测一定距离郚州城已经非常远,因为河水泄洪的速度太快了。
这下不得不死吧。
妖力的艰涩已经到动一下都会感受到丹田的剧痛,就像一柄长刀始终插在腹中疯狂搅动,甚至引发了全身痉挛,犴睨在绝望中明白自己再难支撑水下缺氧带来的消耗。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不如去找那林间的风,回到自己诞生的那片森林。
犴睨其实并不是鹿妖部落直系中诞生的精怪,而是来自于北荒的茫茫林海。时镇北王兀曷发现了他,将他交给鹿族,毕竟不同种类的妖族修行法门不尽相同,还是同族教导效果更好。
但是他学到中途还是回来了,并不是他犴爷爷拿那群嘲笑他乡巴佬的同族没有办法,只是觉得实在烦的很,没意思。切,一群傻逼,三分人样还没学会,七分傻逼之气倒是根深蒂固。
这些年来,他所立下的战功,实际上已经难让年轻一代任何同辈望其项背,族中长老早有让他回来的意思。功劳已经立下,该积攒盛宠了。
但不知为什么,犴睨想起那,总提不起劲儿来,还是北荒的风、林、草、山,军队踏上草甸踩出的幽幽土涩气,厮杀里的血液与残肢的腥臊,更能让他平静下来。他一再敷衍着。
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再回去,再回到那消金窟的念头。犴睨没去过人族所在的中原和江南,也懒得去想象,在他的眼中,妖都已经是这片大陆上最繁华迷离之所在。
虽然那里的墙总是太高,想让人一拳打爆。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脑海。
说实在话。。。。犴睨都不太能记得她的脸长成什么样,但是,那股香气,他说不清到底像什么味道。
就是,好香啊,好香好香
香得早上硬醒。
香到能不自觉在花园里绕路。
妈的
辽阔的河面上,突兀的钻出一只手,带起来一只重伤的妖。
不知从什么地方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犴睨挣扎着向岸边游去,他的眼前隐隐发黑,只能模糊看到岸的方向。
快到了,就快
爷爷我可不想淹死啊,这么悲哀的死法,太损伤老子的一世英名!
涛涛江河拍击两岸,诉说着千百年来多少人妖生灵的故事。
此时岸边蹲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爬伏着一匹受伤的马,艰难地喘着粗气,明显已经快走到生命的尽头。
有风险,但是也不是不能搏一搏。
良久,蹲在地上的女子开口。
而由于路途中被一小队魔族追击,姜玘和狗夏无奈之下无法爱惜马力,全速逃离,受不住的马全部中途抛弃,导致逃到这里时,最后一匹马最终还是承受不住,死在了这儿。
但这不是巧了么,正当两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在岸边发现了重伤当中昏迷不醒的妖怪,正是被冲上岸边的犴睨。
哎,这多好的大牲口啊。姜玘看看牙口看看蹄子,感慨道。
由于妖力枯竭再加上重伤,犴睨现在已经化为原型,重新变成了一头鹿,只不过是一头明显比正常鹿更为巨大更为雄壮的妖鹿。
看来郚州城出事了,公主,还好我们走得早。两人并没有认出眼前这头鹿妖族将军,汹涌的河水冲去了一切可以证明身份的痕迹,只能从鹿妖身上的伤痕来判断这是一个来自北荒大营的妖兵,否则两人就算是用两条腿走,也不敢直接用妖族的将军拉车。
是啊,太寸了。姜玘也是紧锁眉头,真的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走不了了。
那现在怎么办?
嗯,这个嘛姜玘从怀里掏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