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槛,一个仍旧脸色温和,镇定自若环视一圈屋内,跟他们打招呼,另一个神色冷峻,还是一言不发,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看了看他们相握的手,坐客厅主位左手边的二舅舅先开口。
“安安,把你朋友送回去,这么久了,他家人也该担心了。”二舅舅开超市的人,习惯了圆滑处事,想着还有周旋的余地,没有必要为一个外人搞得这么僵硬。
温之卿要是现在真把祁少师送回去了,他们也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人生难得糊涂,自欺欺人是第一要义。
可惜那是温之卿千求万求才带回家的人,“舅舅,少师要留下,跟我们一起过年。”
温之卿回头看了一眼,和祁少师目光对上了。
“胡闹!”二舅舅恼火地一拍桌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舅舅不想跟小辈撕破脸皮争执,就让温之卿的大表哥出面代表他们。
不同于轻浮的李君柯,温之卿的大表哥是个严肃刻板的男人,也有长房长孙的气势。
“安安,你从小听话懂事,我们真没想到,你会……你会喜欢男人。”
温之卿轻笑了笑,“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去了大城市,见多识广,我们是比不上,但你要知道,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
祁少师轻嗤一声,怕不是要得高血压了,吃这么多盐。
大表哥瞅他一眼,继续面向温之卿说:“我们比你有生活经验,知道你跟男人在一起的后果有多严重,你现在年轻才这么轻率,老了就该后悔,不,不用这么久,等你到了表哥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正理。”
温之卿轻摇了下头,看着祁少师说,“我不想要那些。”
祁少师望着他的眼睛,霎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家伙太会撩人了,简直时刻准备着戳他心窝子。
大表哥咳嗽两声,把客厅的人聚焦在那两人身上的目光吸引过来。
“别脑子一热就冲昏了头脑,你们现在出去试试,要被左邻右舍戳脊梁骨的,还要连累你们的家人被说闲话!安安,你想过柔柔和宁宁她们没有?有这个人在,以后你让她们怎么嫁得出去!”
温之卿默然片刻,嘴唇翕动想说,他的家人很好,都支持他们,况且哪怕没有一个人支持,他也想自私一回。
“哥,你话不能这么说。”李君梅看不下去,站在温之卿和祁少师前面。
“安安他们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值得被人戳脊梁骨骂,要我说,敢这么说的人品质也很低劣,那样的人说出口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在意?”
“阿梅,社会不是你们大学的象牙塔,有人就是这么坏,容不下和他们不同的人,难道你还不懂这个道理吗?”
“你说的是不错,可也要考虑到个人的多样性,我们还能一味委屈自己去迁就别人吗?况且安安家的情况特殊,他是长子长兄,势必要担起一家的责任,照养母亲和两个妹妹,也许还要一辈子照顾宁宁……”温小雅的智力障碍永远是个大问题。
“可哥你想想,现在有哪个人乐意嫁过来,帮他养着一家人?现在有个人不介意这些,和他并肩而立,而不是一味地要求安安为他们遮风挡雨,这样不好吗?”
“你的话就能这么说了吗,太偏激了,这世上的好女人这么多,长得漂亮又勤俭持家的,像你嫂子一样,给我生孩子Cao持家务,哪个不交口称赞,这样好的女人,附近的十里八乡都能一抓一大把。”
大表哥越说越急,“再说我们安安除了家境不太好,哪里不优秀?就是娶个白富美也够了,偏偏他想不开,要看上和自己一样的男人,男人哪里好,还能拉上床做——不成。”
“咳咳!”稳作主位的大舅舅假咳提醒,大表哥说过火了。
李君梅脸红了一瞬,还是继续坦坦荡荡地为温之卿他们说话。
“哥,我没有针对女人,我自己也是女人不是吗,但不可否认,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父母不会考量女婿的家庭条件,而且大部分女人还是更稀罕那些,有能力给她们提供美好生活条件的男人,直接跳过等安安奋斗出来的步骤,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有几对夫妻能做到?
确实,能吃苦耐劳,不嫌弃安安家庭条件的女人是不少,可能同时懂安安的知心人就那么一个,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我们随便棒打鸳鸯,只是给他们添加伤害而已。”
两兄妹赤红了脸争论,祁少师默默走了个神:……吃苦耐劳?!心底莫名心虚咋办,他好像连能干这一条都玄乎,啧,耐Cao成吗?
大表哥说不过舌灿莲花的李君梅,梗着脖子瞪瞪眼,没再和李君梅辩驳。
因为他的父亲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了,看架势是他要下场了,这样李君梅也只能闭嘴退下,她不好和自己的长辈理论。
“安安啊,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不错了,还要知心人,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事。”
二舅舅见势不妙,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