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前的大扫除可以放在小年那几天,天气比较好,还有太阳晒。
午饭不用自己做,他们还要去外公那边参加聚餐,除了感谢帮忙建坟的工人,只有关系最近的几个亲人过来了,因此他们只分了两桌坐。
席上祁少师终于见到了温之卿的外婆,那是一个和他家老爷子不相上下的老人,天天板着脸瞪着眼,凶巴巴的模样好像能把小孩吓醒。
可看温之卿给他看的照片,他的外公又是一个很和蔼慈祥的老人,听说打小笑眯眯地把他们带大,偷偷瞒着他们外婆给他们买小吃,在邻里小巷背着手踱步,见到相熟的人就停下寒暄几句,偶尔分享一下各自的新烟叶。
那烟叶是本地的土特产,晒干剁成细丝,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想抽烟的时候捏出一撮,撕下一张专门用来抽土烟的纸,卷吧卷吧,划一根火柴点燃……然后下一秒就被发现的外婆呵斥一顿。
他们外公是老烟鬼了,三天两头被外婆说,笑呵呵地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再抽一包,再抽几回,从来没跟他们外婆吵过架。
祁少师听着听着失了神,这样性子一冷一热的两个老人,竟然能平安无事处了一辈子。
温之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提醒他回神。
祁少师抬眼看主位的老人,一板一眼地舀一口饭咽一口,脸部就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
小玉书哒哒跑到她腿边,仰着头喊,“太nainai,小宝贝要吃鸡蛋。”
老人吃饭的手顿了顿,把她前面的那碗鸡蛋羹端给小玉书,祁少师眼见她的手都是颤巍巍的。
温之卿的大表嫂出声,“玉书应该跟太nainai说什么呀?”
小玉书回头甜甜地喊,“谢谢太nainai。”
“嗯,好好吃饭,不要挑食。”老人声音混浊,绷紧的脸上,褶子一瞬间绽开又恢复如常。
祁少师挑葱花香菜的手就顿住了,他没看错的话,温之卿外婆是冲着他说的吧?
温之卿垂眸笑了笑,帮他把葱花香菜都挑了出来,“吃吧。”
祁少师余光瞅瞅周围,抬手刚想放温之卿膝盖上,温之卿的二舅妈清清嗓子开口,“安安,咱们还要商量事情,让你朋友到外边逛逛呗。”
霎时席上面色各异。祁少师看了看,默默缩回手,被温之卿一把抓住,明明他就没低头往下看过,还能抓得这么Jing确。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还敢赶安安的朋友出去!”是温之卿坐隔壁桌的二舅舅出声喝止,温之卿的外婆头都没抬过理睬二舅妈。
温之卿的大舅妈比较端庄,没有二舅妈那么浓重的市井小民气,开口问祁少师饭够不够,菜合口味吗。
祁少师敷衍点点头,还是温之卿替他应付过去了。这个大舅妈说话也不是很讨喜,总有一股端着瞧人的架势。
相较之下,温之卿的表姐李君梅,他二舅妈的女儿,看着就和善可亲多了,短暂的相处也能体现出她身上那股平易近人的气质。
她又没有她弟弟李君柯的轻浮劲,是个文雅稳重的名牌大学毕业生。
“安安你们来,叫上你朋友一起,陪我们两姑侄出去散散步消食,愿意吗?”李君梅见温之卿和祁少师放了碗筷,笑着招呼他们。
“安安叔叔来!”李君梅怀里的小玉书也招手喊。
温之卿和祁少师跟出去,落后了几步。
祁少师故意问,“你不用留下来跟他们争争家产?光靠你妈妈她们可不行吧。”
温之卿低头笑了笑,“少师,你也太聪明了。”
祁少师哼一声,“傻子也知道,家里一有长辈去世会发生什么事,不是分家就是争家产。”
温之卿笑而不语,他们家这点东西,有什么好争的,只是他们二舅妈酷爱斤斤计较,又碰上一个好爱面子的大舅妈,这才容易发生磕磕绊绊,要说李华莲兄妹三感情好,不分你我是不大可能,但至少面上都过得去。
李君梅闻声倒回来,爽朗地大笑,“不用管她们,安安,让她们大人争去,你一个男孩子,别陷入她们妇人家鸡毛蒜皮的小事中去,万幸小姑是明理大方的人,能把伯母和我妈应付好。”
“是,表姐,我知道了。”
几个人边走边说起话。
“想当初我们小时候,一家人住一起的日子多美好,我一个人的病虽然拖累了全家,可至少大家的劲都在往一处使,反倒是这几年慢慢富起来了,却渐渐离了心了。”
“当初没分家的时候暗地里计较,分了家更加放明面上争,可你也不好说她们什么,都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小家好,是人可不都有私心。”
“放心,表姐,我都懂,你也别太担忧。”
温之卿的二舅妈一点没有李华莲的温柔知性,脾气暴躁又粗俗,可到底是李君梅的妈妈,小时候也是含辛茹苦才把她养大,为了给她治病更是不惜倾家荡产。
就是最近李君梅大学毕业,对于她的工作和婚嫁问题,母女俩有了很大的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