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模式,发现国内的rapper在新专辑的宣传上往往缺乏媒介途径,就做了个电台系列,和rapper们聊天交流。
姜诺并不是擅于言辞,刚开始确实被难住了,但方法总比困难多,他找了个白天歇业的酒吧,和嘉宾边喝边聊。他能喝,嘉宾里又没人比他能喝,所以采访往往都能渐入佳境,也让歌迷看到歌手酒后吐真言的一面。
姜诺的工作事业也算上正轨了,他很满意、也喜欢现在的生活,跟这个圈子也越来越紧密,性子都开朗了不少,赛后小半年来也把全国15强采访了个遍,除了升职加薪的王招娣,也就只有宴若愚没再继续说唱事业,决赛场上的《如果这是一首歌》真的成了最后一首歌。
他依旧把说唱当爱好,然后回集团,去做更多事。宴雪涛见他这么心甘情愿,马不停蹄地带孙子连开两个星期的会议,恨不得把自己大半辈子的经验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倾囊相授。宴若愚有些吃不消了,没直接进最高领导层,先只负责慈善这一块,杀克重的联名也没断,再慢慢接手别的服装线。
他爷爷领着他往商业圈走,他听到的消息新闻也越来越私密。燕合集团资金流充裕,一位做金融的高管就来问过宴若愚有没有意向做空一家传媒公司。
那位高管说圈子里已经有人在做这打算了,鑫传娱乐没有上市,但那家传媒公司和鑫传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法人代表是何塞。何塞原本想借着大魔王踢馆赛和订婚宴炒作一波,让股票数据好一点再抛售,没想到早就有人看出他的意图,再加上娱乐圈里的小鲜rou一茬接一茬,鑫传的优势在一众娱乐公司中越来越不明显,账务也被爆出造假,使得他那向来不管闲事的未婚妻都坐不住了,订婚也不了了之。
宴若愚仔细看过那人给出的数据报表,知道自己就算不加入,也会有伺机而动的人去做空,便摇摇头,捏了捏小拇指,说这块rou太小了,他吃了都不够塞牙缝,留给别人吧。
他信因果报应,所以有气魄和胆量不睚眦必报。宴雪涛也放开手,只有出国的时候才把孙子叫上,然后想起宴若愚大学毕业证书还没拿来呢。这也提醒了姜诺,他当初办了休学,还是可以回学校的,但他现在一看编程代码就自闭,辅导员就给他支了招曲线拿证书,让他申请去国外的一些学校交流一个学期,不需要额外交学费,学分也好拿。宴若愚知道后觉得这办法靠谱,建议申请美国的学校,他能陪着去,姜诺也可以去说唱的发源地学习最地道的工业。
于是姜诺工作之余开始准备语言考试,笔头部分还行,就是不乐意说。宴若愚就逼他练习,在家只说英文,姜诺要是说中文,他就假装听不懂。姜诺有些发音不地道,他绝不会去刻意纠正,口音在他眼里并不是语言学习里的重点,nativespeaker都有口音,何况把英语当第二外语的人。
他像当初姜诺无脑鼓励自己一样鼓励姜诺,帮助他建立自信,姜诺渐渐不需要他逼着开口了,晚上两人睡在一起,姜诺的手抚上他的脸,细细地描绘轮廓,在眼尾处停顿,想说的话到嘴边,又觉得想表达的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顺口而出的就变成英文:“Youh**eanangleface……”
宴若愚回吻,拥抱着,爱抚着,在攻城略地前说:“……andworrierspirit。”
有宴若愚的帮助,姜诺在十二月底完成了语言考试,并取得符合要求的成绩。他们起初很高兴,想去什么地方旅游,没过几天,姜诺就接到消息需要回一趟平芗。
这消息还是姜智告诉他的,姜庆云夫妇原本打算歇业几天回去,毕竟当初姜善去世后,全村有五十多号人回来帮忙。姜诺不希望他们错过元旦前后的生意,打算代表他们去,叔叔阿姨不愿意麻烦他,宴若愚帮腔,说他也会去,去看看平芗。
他们就这么踏上了回故乡的路,先坐动车到市区,再转公交到县城,最后叫了辆小金杯,七弯八转,终于来到许久未归的两层民房。
那是姜庆云夫妇的房子,不远处,姜诺小时候和母亲住过的地方早已破败不堪,却还留着宴若愚梦里的痕迹——那几天宴若愚总觉得自己身处某种交界点,路过的每一条河,每一座桥,每一栋爬满藤蔓的房子,都给他带来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然后他看到的一处寺庙。他脚下的四方空地曾经举办过庙会,而姜诺穿着打扮成祝英台的模样,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现在他和姜诺故地重游,却连买香火的地方都找不到,戏台的墙壁剥落,瓦片破碎,若放在山林间,无非就是个无人看管的野庙。
但他没有离去。像是被什么指引,他进入大雄宝殿,绕过佛祖的塑像走到背面,仰头,往后退,红木桌上的莲花座依旧色泽鲜艳,本该摆放在上的观音像却空空如也。
他的脚跟踢到门槛,他停下,凝视着莲花座上的空当,恍然间,就回想起当年普济寺师父说过的话。
同时他听到风声,鸟声,草动声,佛家人禅语轻言,观音能察世间心声并救拔其哭,你心中的观音长什么样,观音就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