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衣间里把嵩斐梵的钢笔处理了——这都是专业人才、专业设备,时间又充足,绝对能做到让嵩斐梵看不出端倪。
嵩斐梵当时以为春钗飞会考虑和自己合作,自然没那么多疑心。他仍每天随身携带着那根钢笔,殊不知,就这样,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通过钢笔里的装置同步输送到云端。
说实话,嵩斐梵巧舌如簧,在水池里差点就说动了春钗飞。
当嵩斐梵说出“他能为春钗飞犯法,而南凭崖不能”的时候,春钗飞是有点儿动摇的——不得不说,嵩斐梵确实是谋算人心的高手,也牢牢地戳中了痛点。南凭崖什么都好,就是太讲原则,和春钗飞相交淡淡,帮不上大忙。若是嵩斐梵真的能替春钗飞出大力气,那春钗飞只能对南凭崖讲声“不好意思”了。做生意的,自然“利字当前,情义靠边”——更何况,春钗飞和南凭崖之间远远不到讲情与义的程度。
春钗飞动心后,便故意与嵩斐梵亲热——倒不是为了情欲,春钗飞其实是想观察对方的性格。很快,春钗飞发现他是同性恋,便立即挑明,以观察他的反应。嵩斐梵的反应是矢口否认,绝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态度心虚得可笑。春钗飞顿时对他丧失兴趣:原来他看起来那么仪表堂堂,却连自我认同都做不到啊!
春钗飞知道自己和嵩斐梵不是一路人,以后合作也不会愉快,便当断则断地联合南凭崖设计了他。
南凭崖这边高歌猛进,直捣黄龙,随时要拿下DH集团。嵩斐梵自然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决计偷渡出境寻求外援。
一直监听着嵩斐梵的南凭崖立即知道了这个偷渡计划。同时,他又窃听到嵩斐梵准备雇人实施绑架。南凭崖旋即认为嵩斐梵应该是想绑架自己,便拿着录音证据去报了警。
警方便派了卧底到嵩斐梵身边,假装是受雇来实施绑架的流氓。
这位卧底便是把嵩斐梵打晕了的阿彪大哥。
警方一直监视了嵩斐梵,预先知道嵩斐梵的行动,便先在嵩斐梵的货船上埋伏好了,随时准备抓人。虽然警方了解了嵩斐梵的偷渡行动,但对于绑架却是一知半解。嵩斐梵雇佣了阿彪后,也一直只字未提具体的绑架计划,直到今晚快十点的时候,嵩斐梵才命令阿彪立即去某某停车场劫持谷熏。
也是那个时候,警方才知道嵩斐梵绑架的目标不是南凭崖,而是谷熏。
南凭崖得知后立即方寸大乱,非要警方现在就抓了嵩斐梵,不要搞什么钓鱼执法了,要是伤了谷熏那可怎么办。警方那边的队长却说:“不是你自己提议要钓鱼,还说做鱼饵很安全,什么都不怕的吗?”
南凭崖便道:“我是威武雄壮的ALPHA,谷熏是弱不禁风的OMEGA,怎么一样?”
队长安抚南凭崖:“没事的,都是安全的,我们都看着呢!”
南凭崖气恼不已:“看什么看!那是我未婚夫!”
“您可闭嘴吧!”队长回骂,“卧底还是我老公呢!”
队长的老公阿彪大哥确实非常可靠,在Jing明的嵩斐梵面前一直没有露馅儿,还在关键时刻救下了谷熏一命。
而南凭崖还是心有余悸,抱着谷熏,又看着谷熏细细的脖子上那狰狞的手印,心疼地说:“疼不疼?要不要马上去医院?”
谷熏一笑说:“没事儿的。”
瞧见谷熏的脸颊还是红扑扑的,南凭崖问:“是不是闷坏了?我带你上甲板透透气儿吧。”
队长却走来,说要找谷熏录口供。南凭崖冷看他一眼,说:“没看到他受伤了吗?我先带他去歇着,待会儿你们开警车送他去医院,做完检查再谈录口供的事情。”说完,南凭崖径自带着谷熏走了。
谷熏喝了酒,又受了惊,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头脑里像灌了浆糊一样。到了船板上,在冰凉海风吹拂下,谷熏才稍微清醒了些,睁了睁困倦的眼睛,说:“你说,嵩斐梵会怎么样?”
“绑架伤人、非法偷渡,这些都是板上钉钉、抵赖不掉的。这就足够他身败名裂!”南凭崖说着,但语气中却没有期待的兴奋,“只是,嵩淑善和嵩峻宇的死不知道能不能算他头上。毕竟,证据还不是特别充分。”
谷熏点点头,歪着脑袋看南凭崖,但见星月微光之下,南凭崖的眼神沉静,比水里的月影还柔静。谷熏笑问:“我看你倒不是很在意了?”
南凭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肺泡里灌满了冰冷的空气,并没有大仇得报那种想象中热烈的快感。
“不错,刚刚我好像都醒了。你跟我说,你是为了我更好地报复嵩斐梵才故意激怒他……”南凭崖深深地看着谷熏,“我就知道自己除了你,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报仇、什么定罪……我根本不想管了,我只想要你平安。”
谷熏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南凭崖低头,屈下了膝,缓缓跪了下来。
谷熏眼睛陡然睁大,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南凭崖单膝跪地,低着头,捧着谷熏的手,将自己的脸掩埋在谷熏的指掌间,姿态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