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栖盯着她看了一会,视线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地上。
他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呢。
他不记得了,自从被然然推下悬崖之后,他就再没有回过门派,也就没有见到过她了。
区区一个悬崖,又怎么拦得住如此之修为的郝栖呢?
但是他不傻。他长了眼睛,也长了心,他看得出施然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哪怕是和他最亲密的那段时间,她也没有喜欢过他,他知道的。
然然很讨厌他。
她好像很喜欢看他痛苦的模样,所以要和不喜欢的人贴在一起,故意让他看到;所以要给他一点甜头,再把他晾在一边,给见过光的人失去拥有的权利;所以亲手把他推下悬崖。
他都知道的。
“大师兄?”
施然又喊了一声,她心里有点说不出滋味儿。
现在的郝栖和她上一次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差别太大了。他一身黑衣,身上有一些化脓烂掉的伤口,看起来像是没有得到好好处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黑气。
该说不愧是郝栖吗,就算是魔修也能这么出色。
郝栖不动了。他把打坐的姿势缓慢的改为正跪,还是不愿意去看施然的眼睛。
“你..你放心。”
“悬崖很深,而且我在洞口设置了屏障,门派里的弟子不会受到干扰,不会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四个字听得施然有点别扭。她张了张嘴,“我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郝栖心里一阵苦涩,他的胸口被一只大手捏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如果想让我离开的话..需要等好多天。”
“这里的魔气很难散尽,而且拆置屏障也比较麻烦,还有,搬东西也要..比较麻烦..”
郝栖笨拙的找着借口。
他不想被赶走。
呆在这里至少他知道,然然就在上面。
施然没说话。她理解了郝栖的意思,心里有点酸酸的。
郝栖的声音越来越小,神色也变得黯淡。
终于是到了这个地步。
就连远远的看她一眼,都不被允许。
“你为什么会修魔?”施然突兀的开口。
她的确不太理解。郝栖性格好,心地又善良,就算她把他推下悬崖,他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因此黑化了啥的。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入魔?
郝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也不想的。入了魔,然然与他就敌对了,就会更讨厌他了。
但是太痛了。身上也痛,心里也痛,灵魂都叫嚣着,太痛了。
魔修擅长制造幻觉,于是他没日没夜的修炼。
直到施然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尽管都是郝栖,但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施然想。
大师兄吃过太多苦了。
所以也就格外能忍一些。就算她拿出灵气瓶去吸他的灵气,那样痛苦的事情,他也只是冒着冷汗颤抖着,一声也没有吭。
不过没有结束,途中他就昏过去了。
施然轻轻的把他抱起来。
郝栖虚弱的就像一张纸。他的身体里承受了太多污浊的东西,压得他心脏的位置甚至都有所下移。
把他放到床上,她慢慢的褪下他的衣服。
到处都是伤口。
伤口上冒着的黑气褪去,就显得这些伤更加血淋淋得骇人。胸口上一道一道布满了痕迹,下身交错分布着一些伤,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看着十分刺眼。
施然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的修炼。
郝栖的眉头痛的皱起来,昏过去的他看起来格外脆弱。
明明醒着的时候,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痛。
施然沉默着看了许久。
她走出去,踩着绸缎飞上山,买了一些药,还有一些生活用的物品。又回到门派留了一张外出游历的字条,就又回到悬崖之下。
郝栖已经悠悠转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床上,又隐约想起来然然来过了,坐着看着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可爱。
郝栖突然回过神来,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仙衣飘飘的女孩。
光从门外照进来,她逆光站着,看着就像是光本身,朝他而来。
他回过神来,局促不安的坐直身子,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甚至他完全搞不清情况。
然然为什么突然愿意下来见他,为什么突然朝他笑,他什么都搞不清楚,只觉得晕头转向,整个人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
施然缓缓的走上前,手指轻轻划伤他带着伤口的胸膛。划过的地方慢慢的腾上粉红色,郝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浑身僵硬的不敢动。
作乱的手指从下慢慢向上,食指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