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猫头鹰带我们去往房间,一张双人床,一面镜子,一张长桌,上面有魔法师初级教程。我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床头桌里有一些初级卷轴,包括明光咒,屏蔽咒,呼唤咒,价格比市面上的要贵不少,不过使用简单,初来乍到的普通人类或许会很感兴趣。
听我说,拉斐尔打开暗蓝色的窗户,让清新的空气充盈整个房间,巫师大会召开期间,这座城市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涌入。既然是我将你带出来,就会对你的生命负责,我们要以
父女,你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吗?魔王可爱死了,他在高chao的时候会掐着我们的脖子,叫我们一遍遍的喊:父亲,父亲!我单手撑着头说,那猫头鹰从窗户飞出去,只留下几片羽毛,我想拉斐尔也会这么离开我。或者直接些,情人?
我比你大几千岁!拉斐尔说,认真点,小家伙,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就像你不敢向我保证贞洁。
胡说,我走进了浴室,香皂有薄荷和羊nai的味道,你看看你多年轻,人们不会信的。我开始脱去雨水浸shi的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镜子面前,检查我身上的伤痕,你会治疗吧,天使长大人,行行好,看我一眼。
把衣服穿上!拉斐尔指尖微动,拿出一个淡绿色的玻璃瓶,连带一件衬衣一同扔给我,然后我们下去找点吃的。
拉斐尔看着窗外,绿眸漠然,自我们相识起他就这样。不过我们还会相处很久,总有一天他会打破自己的定力为我疯狂,就像一个个因悬赏踏入黑暗森林的游侠,最终会忘记他们前来的目的,跪在我的王座下请求眷顾。
我开始洗澡,水汽弥漫整个房间,我将自己埋在水里,想象自己是一条水蛇,剧毒,细滑,可以藏到每块苍冰的裂缝。天使们会想些什么呢?飞鸟还是雄鹰?他们会想飞在什么地方,希望有什么样的翅膀?
萝拉?拉斐尔敲了敲门,快出来,我也饿了。
知道了。
我举起小臂,一件红棕色、坠着黑色羽毛的紧身长裙就包裹在我身上,然后我默念咒语,召到一只银色的小蛇,让它缠到我的腰间。我走出去的时候心情轻快,拉斐尔只瞟了我一眼,很不满的转过头。
不好看吗?我转了一圈。
带着黑暗气息,像一个被迫成熟的孩子。拉斐尔冷漠的说,十足的魔女派头。他念了些什么,变出一件白色的长披风,要我套上。
那他们就不会注意到我的身材了。我抗议道。
大多数巫师只穿黑色长袍,身体孱弱,满足不了你。拉斐尔将头向后仰靠在门上,手放在门把手上,随你,小心不要被易怒的女巫师们用眼神撕碎。
餐厅是个宽敞的空间,仿古的壁画记述着黑暗时代十大巫师的故事。普通人类如痴如醉的膜拜着巫师,幻想他们具有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森林女神都会为他们所拜倒。
这个时间点来餐厅的巫师很多,但是大部分人人都很安静,捧着厚厚的书籍背诵咒语。迎面飘来一股黄油煎蘑菇的味道,还有绿油油的菜汤。几个绿色的小妖Jing匆匆忙忙的跑来跑起。
我要吃鹿rou!不同于拉斐尔优雅的尝试各种菜肴,我点餐的意志非常坚定,罔顾他们推荐的尖叫丸子和草莓胡萝卜,我今天一定要吃到!要有肥油的那种。小妖Jing气的要命,火急火燎的扑到主人面前寻找安慰。我环顾四周,指了指角落里的孤独食客,他是不是非常像你们天使?
像天使?拉斐尔迷茫了一瞬间,天使应该是什么样?
就是那种,蔚蓝的眼睛,金黄的头发,纤细洁白,纯洁无瑕。我喝了一口蓝紫色的果汁,试图讲清楚一样我并不熟知的事情。拉斐尔在一块桃子馅饼上涂抹了一层nai油,切开分我一半。我大口咀嚼,酥脆的外皮掉在桌子上。
拉斐尔忽然前倾上身,伸出手臂,抬起我的下巴。我闭上眼等待,过了一会儿,他擦去我嘴边的碎屑。我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只看到他沉静幽深的眼眸。我们对视着,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像是初遇时他涉水而过,忘记了飞翔,来到我身边。忘记了他是天使,而我是魔鬼,忘记了神魔的宿仇,忘记了所有的Jing心算计、嗜血残杀。
夏日的天空宁静,清风轻拂,不及他眼中半分温柔。
拉斐尔?我轻笑,甩开他的手,你在挑逗我吗?
不,我想我不需要如此。拉斐尔坐回座位,喝了一小口汤,对天使而言,需要警惕的是,会被过分喜爱。
真奢侈。我迷茫地扭过头去,星河流淌,月光冥冥,我的人生在无意义的消耗中流逝。
当你露出那副神情,会让我头痛。就像,我们在很久之前见过。拉斐尔摇摇头说,用低沉的声音,诱惑般的对我说,你有很多秘密,这些秘密将你捆束住了,对不对?而我是天使,天使容纳所有的秘密。
我只有五百多岁,大人,比你们伊甸园的小鸟还要年轻。我扯扯嘴角,缓缓呓语,我跋涉过无数泥潭才来到你身边,如果我告诉你,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保证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