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宁隋臣就拿医生的话挤兑我,气得我牙痒,又不好发作,一路憋着火到家。我在前面跳着脚上楼,宁隋臣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边抽烟一边笑我,硬是给我走出了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味道。
我站在浴室里关门,宁隋臣就单手制住门,和流氓一样倚在门框上盯着我看。
他把我盯得发毛,我恶狠狠地瞪他,告诉他我要洗澡了。
结果宁隋臣轻佻地瞥一眼我的脚,问我瘸着一条腿怎么洗澡。我房间的浴室没有浴缸。然后我就看着他一身正气地走进来,先优雅地掐灭了烟,再文绉绉地捋好袖口,伸手来脱我的衣服。
我本来就打不过他,现在还瘸条腿,战斗力直线下降,干脆就任他摆布。
宁隋臣盯着我的裸体呼吸粗重,西装裤被顶起一大块,憋着一肚子邪火帮我洗了一个无比纯洁的澡。
洗完澡宁隋臣就强硬地给我套上睡衣,赶我去睡觉。宁隋臣表情太严肃了,搞得我几次都欲言又止。一直等到他给我掖好被脚走人,我也还是没能说出那句你妈的我还挂着空挡。
之前我说过我犯了一个普通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发现宁隋臣不是一个普通男人,伊甸园的禁果显然不能轻易诱惑他,他的自制力非常好。也许因为他是一条美人鱼。那我也不要当普通男人了,我要当勾引美人鱼的水手,用温热的洞xue和nai油一样的Jingye把美人鱼钓上钩。
周四放学宁隋臣还是在门口等我,他觉得我之前的花边新闻太傻逼了,死活不肯公然认我做弟,妈的。苏谪被班主任留下改作业,我和同样走读的班花结伴下楼。
校门口的那团墨汁就是宁隋臣的车,隐隐透出橘色,车里开着灯。我俩走近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道拥吻的剪影,黑色的影子嵌在明亮的玻璃上,像是一场皮影戏,我和班花是这出戏唯二的观众。我不知道夜色中班花能不能看到我骤变的脸色,但是我可以听到她嗲声嗲气的尖叫:“哇,闻过,你哥居然是同性恋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同性恋!”
我没有接话,沉默地拄着拐杖走进那团墨汁。手里的拐杖每一下都重击地面,发出很大的噪音,让车里的人意识到我来了。隔着车窗,我能看到我哥的眼睛,在车灯的映照下变成了两汪深不见底的湖泊,又凝结成两块明亮深邃的黑曜石,一动不动地朝着我的方向,然后整团墨汁都被揉在了一起,我什么都看不清了。
等到回程路上的风拂过我的双眼,我才意识到,原来是我哭了。
第二天我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我校女生中广为流传了,因为她们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到猎物的狼,泛着饿狠狠的绿光。我坐在长椅上Jing神出席球赛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边上的几个女生小声讨论我和苏谪是不是也在谈恋爱。我和苏谪的cp帖被顶上论坛热门,每天都有好多人在偷拍我们。她们的热情何止像一把火,简直就是爆炸的星球,快我送走了。
其实我很想告诉她们,虽然我哥和我确实都是同性恋,虽然我确实在和苏谪谈恋爱,但是同性恋并不是遗传病,也不会传染,它不是病,也不稀奇。光靠“同性恋”这三个字就能引起人们的注意,被投以好奇的目光。可它明明就只是一种正常的现象罢了,同性恋者是少数人,却不是特殊人群。幸好当代社会对同性恋的容忍度有所提高,LGBT群体的思想也日渐受到重视。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能够平静地接受“同性恋”这个词,并且反应就像是听到别人介绍自己的性别一样平静,那才叫平等。
不过如果她们知道我喜欢的是我哥,现在这种热情还会存在吗?毕竟那样我就不是个同性恋了,我是个反纲常lun理的怪物。女生之间流行的所谓的cp。我哥和小三的爱情属于正常的范畴,我和苏谪的恋爱开始的莽撞却正常,所以她们嗑得愉快,也乐于接受。
可如果我爱我哥,那就是不正常的,是错误的,是要修正的。我像是一串半成品代码,程序乍一看有模有样,仔细一看是一串藏头杀妈脏话。
我是要被从头到尾重塑的废码。
我的耳边都是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嘀咕声,听起来却好像是昨晚我哥车里的车载广播。眼前就是敞开的车窗,夜晚的怪物对着车窗张大嘴巴,简直像是要把车里的空气都吸干净,我用力吸鼻子试图摄入氧气,只感到徒劳的窒息。
“你们看,闻过怎么坐在板凳上哭了!”
“真的哎,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打球。”
嗯,真的很喜欢。
我腿上的石膏不久就拆了,脚腕消肿好的七七八八后就几乎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了。我和我哥再也没做过爱,我的身上再也没有成片的青紫色吻痕。但是我的锁骨上还留着那道疤,那是我插足我哥和小三留下的勋章。
虽然我才是插足我哥和嫂子的那个小三。
我对我哥的爱注定不正常,仅仅因为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和被监护人。
一旦他和我偷情的事情被发现,他就会以“强jian未成年”的罪名被逮捕入狱。
我始终相信宁隋臣是对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