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的人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些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也可以是那么下贱的奴隶,而喜欢的人也未必能想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沉迷其中,更不要说找出原因了。
裴钰就是这样一个明明出身高贵,却喜欢跪在男人脚下的人,在少年时代被青春勃发的欲望催使着,一次次的堕落着,但他毕竟不是普通的人,即使在被奴役时心里不断用天生下贱来羞辱自己,一旦脱离情欲,他也清楚,没有什么人是天生下贱的,如果说人的动物性就是下贱,那么没有人是不下贱的,包括他高高在上的主人。
也许最初邵言晟没有放手,裴先生没有送他出国,他慢慢就会抛弃这些对于人生和人性的思考,大脑中只剩下性和欢愉,然而在他痴迷于科研,和好友一起奋斗,爱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时,这样的思考便不会简单的终止。
不同的人对于这个问题可能会得到非常不一样的答案,有可能一个ji奴也能幡然悔悟,回归平静的生活,也可能一个高知的教授会越发的沉迷,直到毁掉人生的其他方面,成为一个真正的奴隶。大部分的人则把视为释放的游戏,只在欲望驱使下,才短暂的进入“游戏状态”,一旦脱离,他们又会戴上体面的面具。
因为欲望不可自拔,在裴钰看来,是因为他的自制力不足才导致的,只要一个人内心的道德和约束足够强大,即使非常想玩,也是可以克制的,在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后,他已经不能允许自己在欲望的驱使下成为一头野兽。而最终给了他脱离动力的一是母亲的死亡,二是妻子的爱,他内心早已决定,绝不会再屈服在自己的欲望下。
即便后来和五个男人生活在一起,裴钰内心总有一个角落是清明的,冷眼旁观那个被rou欲折磨的自己,他最初并非没有原谅几个人,从而安稳的共度一生的想法,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一旦有过的主奴关系,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成为普通的恋人。
对他严厉又疼爱的裴先生不只是他的父亲,古板正直的大哥不只是他的大哥,更不要说因为主奴关系开始爱恋的邵言晟和米哈伊尔,还有一切罪恶的初始点安其罗。裴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内心也是同样悲哀的,他曾经年少轻狂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现在却明白自己是怎样毁了一切,他所有的爱人在他的不断诱导下,都以控制折磨,欺压羞辱他为乐趣,即使心怀爱意,也少不了那一丝微弱却可怕的高高在上的意味。
他们中间的纠缠,只有以死为终点。裴钰苦笑起来,他其实是很自私的,他可以想方设法把这些男人一个个推的远远的,但是他最终选择的却是用死把他们拴在了他的身边。他还记得裴先生最后和他的谈话,让他对裴斐手下留情,毕竟裴斐年少时的婚姻也是迫不得意,罪不至死,也只有裴斐可以陪伴他了。那个时候,父亲应该也意识到他马上会下手了吧。
裴家此刻的气氛有些萧条,虽然裴先生不做总统了,但依然是华国政治的核心人物,然而七十岁不到就死了,在这个人均寿命一百五十岁以上的年代,可以算的上早逝了。
“新闻都发布好了?”裴斐已经忙得一夜未睡,他沉声问匆匆赶进来的下属。
“发布了,前总统是因为心脏突发疾病去世的。”底下的人连忙回答道,但是这不过是安抚民众,稳固人心的说法,坐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裴家的亲信,裴先生是被刺杀的,他们都很清楚。
“舆论方面,由你们掌控,至于刺杀父亲的人,我亲自带兵去追。”裴斐已经做了元帅,此时却要亲自带兵为父亲复仇,足以见其孝心,作为裴家一系新的领袖,这样的宽仁让屋里幕僚们对元帅冷酷的担忧有了几分改观。
“大哥,我也去。”裴钰红着眼,轻声道。
裴斐下意识握紧了笔,要不是这里还有一屋子的人,他恐怕是要捏碎这根笔的,他不去看裴钰,沉声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兄弟两人沉默无言的换了迷彩装备,裴斐也不理会弟弟时不时偷看自己的目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要去抓什么刺客呢?哪里有什么刺客,父亲是被弟弟毒死的!这样的丑闻若是真的传出来,裴家怕是要风雨飘摇一番,裴斐已经控制了接触过毒药的手下,好在他们都不清楚自己经受的毒药是裴钰下的,他现在出去的“追凶”不过是给人看的幌子。
“大哥。。。”裴钰叫了裴斐一声,他跟在裴斐后面,脸上因为父亲死亡显露的哀伤不是作假的。
“你还有脸叫我大哥!”裴斐的怒气在这一声中忽然升到顶峰,他转过身来,扣住裴钰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父亲!!!”裴斐吼出来后,只觉得心脏都抽搐的发疼,他的弟弟,怎么能做出弑父这种事呢?
裴钰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有些不安的说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不懂?你这么厉害,有什么听不懂的!”裴斐语气沉重起来,他哀伤的看着弟弟,说道:“之前邵言晟死的时候,我以为你该收手了,所有人,包括米哈伊尔,都是你设计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