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什么?你要回来?!”谢未之眼睛亮了起来,“妈妈知道吗?什么时候啊?航班号告诉我,我来接你啊!哪里麻烦了,不麻烦,你都几年没回来了,机场离家太远了?怕飞机延误让我等太久?真的不要吗?……哦,好吧,那我们在家里等你。”
腊月25日,谢未之父亲谢旭回到了海津市。
虽然爸爸拒绝了他的接机,但谢未之这天还是按耐不住来到了机场。临近春节,机场里挤满了乘客,谢未之也挤在人群中,用视线搜寻着多年未见的父亲。爸爸的样子应该没太大的变化,只是不知道爸爸还记不记得他,毕竟他们过了好几年没见,但是在视频里聊过天呀,会认不出他吗?哎呀,真是好紧张。谢未之站在出站口,知道了什么叫做迫不及待。
等了很久,谢未之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爸……”谢未之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就发现自己认错了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深色夹克,浅色毛衣,手里推着一辆行李车,正在和边上一位女士亲密的交谈,女士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女孩儿笑容乖巧可爱,抬头叫男人“爸爸”,这是标准一家三口的配置。谢未之有些不好意思,果然是自己认错人了。
然而下一刻,谢未之又听到那个女人管那个男人叫“谢旭”,嘈杂的机场,拥挤的人群,本来应该什么都听不清楚的 ,但是这两个字却清晰的传入了谢未之耳朵里。谢未之瞬间愣在了那里,而那三人已经推着推车走远,穿过花厅要去打车的地方。
下一刻,谢未之跟疯了似的追了出去,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的躲在一边,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像是患了帕金森似的,手抖得要命,却还记得掏出手机记录着那“一家三口”和谐的一幕。打车时,那个女人和孩子先上车,男人帮忙把行李搬到后备箱,他自己却没有上去。不一会儿,男人上了另外一辆出租车。
谢未之心跳得飞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爸爸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但他又忍不住胡乱猜测,万一这一切都是真的呢?那他和妈妈应该怎么办?
等谢未之回到家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他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神色的夹克,浅色的毛衣,行李箱放在一边,果然是机场那个男人。男人和他妈妈正坐在沙发上,一副有说有笑的表情。
见谢未之没有出声,男人先叫了他:“未之这是认不出来我了?”
谢妈妈催他:“叫爸爸呀,你不是盼了这么多天吗?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谢未之只是看了男人一眼,冷淡道:“我回来了。”
谢妈妈抱怨:“这孩子真是……”
男人却笑了起来:“没事儿,叛逆期嘛,他又太久没见我了,我懂的。”
男人长得不算难看,笑起来有一双浅浅的酒窝,亲切感十足。谢未之却看不下去,甚至为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表情作呕。
晚饭很丰盛,谢爸爸太久没有回来了,夫妻二人交流着彼此生活中发生的新鲜事,时不时就会发出一阵笑声,这是他和母亲没有的情况。往常谢未之和妈妈吃饭,餐桌上都是沉闷得可怕,谢妈妈很严厉,她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谢未之也极少开口,以至于一顿饭吃下来,母子两经常一句话都没说。
但今天显然不一样了,这个家恢复了活力,夫妻两许久未见,有许多贴己话要说。偶尔谢爸爸还会问谢未之近况,谢未之心烦意乱,胡乱应付过去了。亲切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叛逆的儿子,看上去和一个普通家庭没有任何不同。
接下来几天谢未之都有些不对劲,对谢爸爸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犹豫了好几次,要不要把那天在机场看到的告诉妈妈,但是妈妈又这么高兴的样子……一想到这里,谢未之又退却了。在他记忆中,妈妈一直是严厉的,甚至是刻薄的,很少有现在这种明艳的笑容。
一来二去,就这样到了除夕这天。
早在前一天谢妈妈就在准备年夜饭了,这天早上,谢未之是被食物的香味熏醒的,厨房里咕噜咕噜地炖着rou,窗户上贴上了窗花,茶几上放着各种零食水果,新年的气氛很浓了。谢未之照例起床练听力,谢妈妈对他“嘘”了一声,让他手脚轻点,说爸爸还在睡觉。谢未之心情复杂,立在边上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嗨,你这孩子站在这儿干嘛呢?”谢妈妈赶人,“别挡着我,一边儿去。”
谢未之问:“妈妈,爸爸回来你高兴吗?”
“哪儿学的,还学会调侃我了,”谢妈妈白了他一眼,含笑骂道,“这不是废话吗,你爸都多少年没回家,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能不高兴吗?”
谢未之沉默的转身,他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中午吃饭时,谢爸爸突然说,他晚上有点事儿,不能在家过除夕了。
谢妈妈:“大年夜的,还有什么事情啊?”
谢爸爸说:“单位里的老领导让我们今晚聚聚,早年他带的我,教了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