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期张了张嘴,想发声说点什么,可口腔还没等发出第一个音调时就被人捂住。
姚斯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轻轻道:乖侄女,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我刚才似乎想起来了你幼时对我做过的一些过分的事情,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程佳期瞪着眼前露出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的姚斯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想张口拒绝,可是嘴巴被他捂得紧紧,于是她开始摇头,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愿。
然而姚斯年视若罔闻,他继续一脸坏笑地说着自己的话:有次海边度假,我遵随礼仪去邻居家拜访,在庭院里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小丫头片子,她气呼呼地将香草味的蛋糕扔到我的衣服上,然后哭着逃跑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小丫头片子就叫程佳期对吧?
姚斯年低头观察着程佳期的反应,他清楚地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在听到自己的话后瞳孔猛地收紧,先是露出惊讶的神情,后又无辜地眨着眼睛,像是在讨好。他满意地松开手,无视掉张着嘴想出声的程佳期,起身下床,不徐不缓地走到贴墙的橱窗那里拿出个透明的玻璃杯,为自己倒上一杯温凉的水。
凉水下肚,似乎浑身清凉了不少。
程佳期顾不得他肢体上的冒犯,一脸震惊地瞪着站在边上喝水的姚斯年。
姚斯年若不说话,他那浑身的气度让他看起来是一位家教良好的绅士,连喝水的姿势都风雅得挑不出半点毛病。可是程佳期顾不上注意这点,思绪半晌都在他刚说过的话音里盘旋。
海边度假香草味蛋糕哭着逃跑
那原本模糊到要快淡忘到风里的童年回忆突然因眼前这个男人的只言片语快速打碎,又瞬间拼齐,最终塞满程佳期的脑海。
程佳期支支吾吾地瞪着姚斯年,显然还没有消化掉刚刚说出来的话。
姚斯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脸上露出点点笑意,放下水杯继续道:
多亏你,我在医院里差点没死过去。
程佳期突然身手灵活起来,她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跑到姚斯年跟前踮起脚尖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你、你、你!你就是那个欺负我的混蛋!
姚斯年皱了皱眉头,啪得一下打掉程佳期的手:什么混蛋,对你二叔放乖点儿。
我呸!程佳期凶恶地朝男人吐口气:现在知道咱俩有关系了!之前在车上我怎么澄清你都不信!
不要转移话题,不要倒打一耙!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遭受家庭暴力的混蛋!小时候就是因为你,我被我爸骂了一个星期!差点把我扔到海边喂鱼了!程佳期此时怒上心头,她已然浑然忘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就像遇到久别重逢的仇人一样,瞪着他朝他步步逼近。
我不是混蛋,但你的确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丫头片子。
姚斯年低头瞧了眼踩着自己皮鞋的白色脚趾,身形朝旁边一闪,躲过程佳期的夹击。他一只手趁着程佳期不注意,灵巧地掠过程佳期,拿走放在旁边的玻璃杯,收回手时恶趣味地朝她脸蛋冰了一下。
程佳期突然觉得侧脸一冰,见是姚斯年将一杯水递到自己眼前:小侄女,说了这么多话该渴了。
程佳期本来想下意识地拒绝,可是刚张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便闭上嘴安安分分地接过水杯一吞而尽。
姚斯年朝她笑了笑,然后离开坐到落地窗旁边的沙发上。
不得不说,姚斯年虽然已过三十岁,但是浑身却散发着永不苍老的凛冽气质。只要是他所在的空间里,无论他笑或不笑总会给人一种难言的压力。程佳期想,或许这就是有生具来的独裁冷酷的当权者气场。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个被自己扔了一身香草蛋糕的男孩子,当时眼中藏的就是这样凌冽犀利的光芒,像是一只无聊的猫玩弄手中濒临死亡的老鼠一样。吓得自己不敢靠近,顾不上拿好蛋糕就不敢迟疑地逃脱他的面前。
程佳期浑身颤了颤,放下水杯光脚走了过去。
现在她告诉自己,在姚斯年面前一定要摆出来气势,不能让他看笑话,更不能透露出来一点有求于他的想法。毕竟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度二十年没变,就连小时候的仇都记得一清二楚,谁知道他会怎么报复自己。
程佳期顶着地板上传来的冰凉,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这个位置距离姚斯年不太远,也不太近。
她大胆地迎上姚斯年的目光,落地窗照映进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平增了勇气。
姚斯年在看着她,不说话,指腹在摩擦着玻璃杯上的花纹。
在浓黑的头发丝下面,他那双半遮半掩着的明亮的眼睛闪动着摄人心魄的魅力,薄唇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此时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脊梁挺得笔直,薄薄的衬衫勾勒出他的体型,不似外面那些成功商人的大腹便便,相反他身材结实饱满,想是经常锻炼。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程佳期,双腿交叠在一起,翘在上面的那只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露出了雪